“别闹!”顾九轻哧一声,伸指戳了他一下,忽然生了疑心。
眼前这男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面色虽然有些灰败,可是,这面部表情如此丰富多变,一个伤重的病人,怎么会这样?
云北冥一时忘形,忘了收敛形迹,此时见她目光闪烁,便知不妥,忙捂着肚子,哀哀叫起来。
“好疼!啊,好疼啊!”他咝咝的抽着凉气,又刻意窒了呼吸,直到把自己憋得满面通红,这才放开呼吸。
这暮春的天气,本就有些暖,他盖得又厚,这么一折腾,生生折腾出一头一脸的汗来。
顾九一见,忙又慌了神,要出去找大夫,却被云北冥伸手拉住。
“我就是最好的大夫!”他道,“你找他们做什么?”
“可你现在也不能给自己瞧病啊?”顾九急道。
“怎么不能?”云北冥轻哼一声,“我这是外伤,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这伤药我卧房中就有,你帮我拿来,喂我服一粒,就可止疼了!”
“在哪儿?”顾九忙问。
云北冥向八宝格上指了指。
顾九过去翻了一下,寻出一只药瓶,倒了一粒药,拿开水喂他服下了。
云大夫的药,向来是有奇效,有病的人吃了,都能很快好转,更不用说,云北冥这个没病的人了。
他很快便恢复如常。
但顾九却仍是很担心。
“你伤得这么重,还是不要再说话了!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吧!”
“不要!”云北冥摇头,“我都睡了一整天了,好生无聊!九儿,你休想偷懒,这个时候,你得陪着我聊天才行!”
“我自然是要一直守着你的!”顾九笑,“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的!”
“但还是立个字据,更为妥当一些!”云北冥说完,张口即唤:“季卿!”
季成云乐呵呵的跑进来,恭敬问:“皇上有何吩咐?”
“帮朕拿纸笔来!”云北冥吩咐,“另外,再把冥星叫进来!”
“是!”季成云并不多问,点头应承后即出,不多时,冥星和豆豆带着笔墨纸砚,出现在寝房床前。
“皇上,您要这个做什么?”冥星明知故问。
“他要我立字据!”顾九哭笑不得。
“立什么字据?”冥星一本正经问。
顾九耸肩摊手。
“算了,属下不多问,先帮王妃把笔墨纸砚备好就行了!”冥星那边展开一张粉色信笺,上面居然还印着一朵朵灿烂桃花。
顾九拿着笔,十分踌躇。
“你要我写什么啊?”她暗觉好笑。
“我说,你写就是了!”云北冥回。
“好吧!”顾九提起毛笔,歪歪扭扭的按云北冥所说,在桃花信笺之上,写下誓书三个字。
“我,顾九,在此郑重发誓,自今日起,对夫君云北冥,不离不弃,永远相亲相爱,深情不渝,若违此誓……”
“会怎么样?”顾九扭头看云北冥,唇角不自觉微扬“该不是,要天打五雷轰吧?”
“我才没那么俗!”云北冥轻哼一声,忽又轻笑:“你猜,会怎么样?”
“我可猜不出来你的心思!”顾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受伤的云北冥,倒不怎么像云北冥了。
这股子无赖劲儿,和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古怪劲儿,倒是跟云千澈如出一辙!
“若违此誓,就罚我和你一样,都人格分裂!”
云北冥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话,把冥星和豆豆都惊到了。
“为什么都要人格分裂?”豆豆傻傻问。
“朕还没说完呢!”云北冥看着顾九,“你写好了没有?”
顾九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把这句话写下来,嘴里咕哝着:“这想法倒是清奇!下面还有什么?”
“我们各自分裂出的人格,是对方!”云北冥回。
“这又是什么意思?”豆豆被绕晕了。
“对啊,什么意思?”冥星也有点跟不上云北冥的思绪。
“意思就是说,我分裂出的人格,是他,他分裂出来的人格,是我!”顾九倒是听明白了。
“正是如此!”云北冥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