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横脑海里闪过那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便是那走路的样子宛如拂柳轻摆,勾得人心痒痒的。要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姐,别想逃过他的手掌心,越想越无趣,翻身朝着里面睡了,惹起来的心火明天找外头的那个纾解一番就是了。
蒋夫人看他疏远地背影,心里一阵委屈,当初她不就是看上他这俊朗风流的相貌?原本以为他以后就能和自己安心过日子,谁成想压根就是个花萝卜,处处留情,当中要不是因为有孩子在,这会儿还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越想越气,可这会儿也不敢和他说一句重话,谁让自己身份卑微,身后又没有傲人的娘家,只得伏低做小,在这府里受尽委屈。
一行清泪沾湿了枕头,他的负心更让她决定要将整个蒋家都拿捏在自己的手里才行。再睁眼时,里面绽放出来的是比冰还要冷的光,像是不过一眼就能将人给冻住。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家里的人心里都有了自己的盘算,不是一家人,而是彼此争斗的敌人。
卓青端着蒋夫人备下的糕点进来,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少爷都说不需要了,那位还让人特地给送过来,生怕人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
兰庭正坐在烛火下面翻书,听到后抿着嘴角说:“他们惯会做这些自欺欺人,把别人当傻子的事情,如果能早些知道,我和母亲也不会天人永隔。罢了,不说这个了,你让人验一验,看看我的这位好继母到底给我往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卓青走出去一阵,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他不过闻了闻,便说:“这里面掺着慢性剧毒,药效发作十日之内变得浑身无力宛如病入膏肓,过不了多久就会……”
兰庭嘴角勾起一抹笑,冲着那人摆摆手,让他退下去:“你把糕点放在这里不要动,去歇着罢。”
卓青虽然不懂少爷是何用意,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还是一阵难过,天下间怎么会有这般心狠手辣的家人,竟是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要残害,那时候的少爷不过才十二岁能碍到他们什么事儿?还有夫人,那么温柔的人,事事为蒋家操心,若不是夫人,蒋家如何能翻身?这些个没良心的竟是用毒药毒死了夫人,现在竟然要用一样的手段来害少爷,都是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早晚有一天,老天爷会让他们全部下地狱。
兰庭一个人坐了好久,他的脸上很平静,黑亮的眼睛里火苗窜动,像是透过那片烛光看向了另一个世界。
长夜漫漫,月辉洒满人世间,兰庭终究是叹了口气,去床上睡了,养好精神才好和这些人斗。
魏敏这一晚上倒是睡了个好觉,蒋家人未免太过势利眼,听到她是魏家的人竟是将客房里的被褥全换了一遍,她住的甚是心安理得,起身让红药伺候洗漱完,她直接去了兰庭屋里。
兰庭已经收拾好了,看到她进来,张开手臂,魏敏欢快地跑到他怀里拥着他,转头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眯着眼睛数落道:“多浪费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饿肚子,当心老天爷收拾你暴殄天物。我见蒋二少爷养了一只雪白的狗,它该是能吃的。”
兰庭想要阻止,却见她端着盘子直接出去了,随即笑了笑,这个聪明的丫头想来知道他为什么没碰,倒是由着她去了,自己却站在屋子里环视一边,这给人陌生和孤寂的地方,眼底闪过一抹清冷的光。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好等的,他回来不过短短几日,他们就已经出招了,不回应他们还真当他是草包。
蒋兰舟自从被父亲训过后这两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连最喜欢的那种小宠都顾不上了,以前都是他亲自喂养的,这两天没精神便由着下人带着了。今儿实在放不下,还是打算带到自己身边来,刚出院子就见蒋兰庭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正在逗弄他的小宠,还给它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想也没想,当即冲过去将那人推开,怒道:“谁让你动我的狗的?不知道不能胡乱喂吗?”
虽说是个小孩子,但是力气照样不小,魏敏不防备摔的甚是难堪,手腕上被擦破了皮,龇牙咧嘴地疼着直呼呼。
正巧蒋夫人来看儿子,看到这一幕快步走过来将魏敏扶起来,赶紧赔礼道:“是在对不住,是我家的这个臭小子没规矩,你要紧吗?啊呀,破皮流血了,我让人赶紧拿药水来。”说着又走到蒋兰舟身边,揪着他的耳朵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人了,连个规矩都不懂,你怎么能推姐姐呢?姐姐从京城来了,就是咱们家的客人,快些给姐姐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