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想比起兰庭心里的恨,这些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换成她也许会用更加极端的手段,这么柔和,一点一点的吞噬,给足了这些人面子了。
“当年,我娘是怎么死的,我要让他们亲口说出来,让他们也尝尝那种滋味。”
而蒋夫人听到丫头回禀的话,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凳子里,手用力抓着扶手,曲起的骨节泛白,脸上一派愤恨:“我让他处处小心,他答应得好好的,做事也很规矩,好好的怎么会撞在这种事情上?”
丫头缩着身子站在一旁什么也不敢说,听到地面传来瓷器被摔碎的声音,身子颤了颤,却不敢上前收拾。
蒋夫人想了想自己得亲自去看一趟才行,这个弟弟虽然不是本家弟弟,但是人老实,更是对自己言听计从,蒋家的规矩更是记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有出过岔子,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巧就出问题了呢?难不成是有人故意陷害?肯定是这样。
她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蒋兰庭的身影,随即又皱紧眉头,不该如此罢?蒋兰庭由始至终恨的应该是蒋家母子,自己不过是个续弦夫人……但是这事也不好说,还是让人私底下去查探一番的好。如果真要是蒋兰庭这个混账东西作祟,那么就不必老夫人急着动手了,她就不能留他。
这个时候最要紧的还是得去蒋玉横那里将自己的弟弟给保下来,她全部的希望全都就在这个弟弟身上,要想以后的路走的更远些,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能松口。
“去让人备轿子,快。”
蒋夫人带着人匆匆出去的时候,看到坐在亭子里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倒是真摆着大少爷的架势了。冷哼一声赶忙出去了。
蒋兰庭将此收入眼底,捏着茶盖子拂开茶碗中漂浮地茶叶,他抿了一口,只觉得满嘴苦涩。他渴求的那些东西和当初拥有的那些欢乐,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分明是熟悉的景色,却变了味道。魏敏永远不会知道,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在重新回到这个伤心地。
魏敏见他无精打采的,看了眼外面炙烤的大太阳,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开口说:“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成天闷在这个府里真无趣。”
兰庭也觉得对不住她,本来是想带她好好玩的,还有自己的好友也被冷落在一旁,实在愧疚不已。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卓青道:“取把伞来。”
魏敏见他这般体贴,嘴角泛出一抹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意来。
蒋家药材铺就在不远处的主街上,两人撑着伞没过多久便到了,只见铺子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兰庭生怕魏敏不小心被人碰到,伸手虚揽着她的腰,将她护在自己的身边,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情意款款的样子,魏敏瞪了他一眼:“你盯着我做什么?你看前面正热闹。”
可不是正热闹?那些买了假药的人全都带着家里的病患缠着蒋玉横讨说法,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坐在大太阳底下抹眼泪,有的病重直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像是下一刻就要不成了,让在一边看着的人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枉我们这么多年信任你蒋家,却不想狼心给狗吃了,居然用假药来害我们。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当初染个风寒吃一两副药就能好,如今偏偏得多花好多银子,你们是不是那阵就卖假药了。真是缺了大德呀,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要遭报应的呀。”
蒋玉横寒着的脸几近狰狞,蒋家虽然一直如此,可也只有管事的人才知道,他压根不可能放低身份和这些刁民讲什么道理,冲着管事的刘掌柜厉声问道:“药材铺子的大小事务向来是你管着的,我相信你,以为你懂分寸,所以从不过问,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居心何在?”
刘掌柜便是蒋夫人的弟弟,这会儿额头上冒了一头的汗,抬起袖子擦了擦辩解道:“姐夫,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向来是个胆小本分的人,怎么敢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啊?姐夫你要相信我啊。这批药材回来的时候,我是检查过才存放起来,而且还有专门的人看着,谁知道居然会……真是见鬼了。”
“你们两个装什么好人,现在知道怕了,早做什么去了?我听人说蒋家的人没个好东西,如今看来果真是这样。”
平民百姓向来很好知晓这些富门大户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会儿见有人说,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问:“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