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一听,面色惊疑不定,可到底还是信任爱子,因此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宋安好却是松了口气。她说那句话模棱两可,皇贵妃的理解很正常,萧景睿的理解也很正常。说到底,这句话如何理解,就看当事人对她是什么心态了。
照这样看,萧景睿愿意相信她,要么是他为人纯善,易于信人;要么就是他对宋安好抱有善意。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宋安好相信,这条小命今晚是能保住了。
“宋姑娘,不瞒你说,孤这次的确是被人栽赃陷害。”萧景睿看着宋安好,慢条斯理的对她说道:“不过,就算你当了指认孤的证人,孤不怪你。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够左右的。所以,你也不必害怕愧疚。”
说完这些,他又问:“但是,孤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宋安好被他的诚恳打动,忍不住说道:“什么忙?”
萧景睿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眸溢满了真诚,“如果你真的要做证人,就把你方才的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不要有所保留,也不要有所添加。好吗?”
这是让她放心大胆的指认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宋安好头皮发麻,可还是张了张唇:“好。”
萧景睿的唇角慢慢翘了起来,整张脸显得温润美好,让宋安好看得一阵恍惚。
他又说:“今晚天牢之行,也请宋姑娘守口如瓶,好吗?”
宋安好又点头:“好。”
萧景睿脸上笑意更深:“宋姑娘真是识大体,孤真是多谢了。好了,天色不早,你先回去吧。”
宋安好惊讶万分,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愿意放自己走,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皇贵妃皱眉:“如果你不想走,就留下来陪着本宫。”
宋安好这才回神,忙道:“我还是回去吧,皇上今夜歇在兰灵宫,万一半夜查房可就糟了。皇贵妃娘娘,二皇子,奴婢告退!”
说完这些,宋安好片刻不停的离开。
她走后,萧景睿又回到角落,慢慢坐下,直到远远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对皇贵妃说道:“母妃,您方才太心急了。”
皇贵妃不屑道:“区区一个宫女,本宫可不想浪费表情。”
“可她毕竟是兰灵宫的人,是静妃器重的人。”萧景睿微微摇头,轻叹道:“母妃,儿臣这次有命回来,全靠了景煜。这人情还没还呢,您就要杀静妃喜欢的人,难道你就不怕惹怒了他,让他对儿臣落井下石吗?”
皇贵妃听了这话,面色一变:“他?他会吗?”
萧景睿淡笑了起来:“会不会只是概率问题,有些事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睿儿,还是你想的周到,母妃的确心急了些。”皇贵妃说着,忽然神情悲愤起来:“母妃看着你身受重伤还囫囵牢中,能冷静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都怪那个贱妇,还有他那个歹毒的儿子,竟然在三日之内连续偷袭你两次!要不是在京郊遇到箫景煜派的援助,你只怕已经变成了刀下之鬼了!”
原本,在萧景睿回京路上,又遇到了一次袭击。这一次袭击的地点是在京郊,那些歹徒武功极为高强,几个回合下来,萧景睿与手下都受了不同的伤,而萧景睿被五个歹徒合围,几乎就要被对方得手。
关键时刻,黄泉从天而降,拔剑相助,萧景睿这才活了下来。可即使如此,他胸口也是受了一刀,伤的不轻。
此刻,身在天牢的萧景睿想到这些,俊白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杀气。
长峡谷和京郊的袭击,他此时绝口不提,不是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他想攒够了,到时一次向箫景翼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半晌,萧景睿淡淡说道:“母妃,还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舅舅了。”
……
宋安好从地牢出来时,堵在门口的两名侍卫齐刷刷的从腰里抽出了佩刀,直到她解释是二皇子让她离开的,他们这才默默的让出一条路。
宋安好勉强对二人笑笑,踏出了天牢的大门。
走了没几步,背后突然传来一句提醒声:“宋姑娘回去时还得小心些,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宋安好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应道:“知道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