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来就是孤府中的令牌,你并没有说错。”萧景睿见她神色不安,直接打断道:“况且,你忘了在天牢孤对你说过的话吗?”
他看着宋安好,见宋安好没有说话,于是又接着说道:“孤那晚请你帮一个忙,而你确确实实做到了。论道理,孤该谢你才对。”
“所以,你不需要解释。”
宋安好怔怔的听完,这才记起天牢那一幕。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发现萧景睿要她帮忙的真实目的!
——只有她一口咬定那令牌是她亲手带出来的,太子才能顺势借题发挥,用令牌栽赃嫁祸。可事实上,萧景睿对令牌的事情早有对策。所以他不仅不怕太子栽赃嫁祸,甚至还强烈的希望太子栽赃嫁祸!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太子居心不正,非储君最佳人选。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宋安好对萧景睿的认识又清晰了一分。
试想,若不是他任由太子嫁祸,太子又怎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还险些就陷了进去?
要知道,皇后为了救太子,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与箫景煜达成了协议。可即使箫景煜放了太子一马,太子也没能完完全全的摘出去,就是因为那块栽赃嫁祸的令牌。
太子可真是成也令牌,败也令牌!
而萧景睿呢,他果然如传闻中一模一样,不光野心勃勃,还出手狠辣!
此刻的宋安好,已经完全忘记了方才萧景睿开玩笑的模样,她看到的萧景睿面色温和唇角含笑,可她的背后却禁不住泛了起一层薄薄的冷汗!
“二殿下说笑了。”她打起精神,强自镇定的笑笑:“我在公堂上说的话并不是因为殿下,而是因为那些话,全是真话。”
萧景睿没有忽略她眼底突然腾起的防备,心中沉吟着,口中却道:“无论如何,孤欠你一个人情。今后无论何时,何事,你都可以向孤讨回这个人情。”
宋安好轻轻摇头,淡淡道:“这些小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小事?”萧景睿一脸正色:“关于你的任何事,孤都不认为是小事。”
闻言,宋安好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由自主开始紧张,可心底又不愿被人瞧出来,于是掩饰般的干笑了两声,十分的尴尬。
萧景睿却认真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宋安好睁大眼睛:“……可是……”
话未说完,面前的萧景睿突然看向她身后,笑着喊道:“三弟,你来了。”
三弟?
宋安好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果然看见背后不到三步的距离,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吓了一跳:“三殿下?!”
不知何时出现的箫景煜,今日依旧穿了一袭暗紫色的锦衣,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宋安好身后,没有理会宋安好的呼喊,而是视线直直的盯着萧景睿,淡淡招呼道:“二哥。”
萧景睿含笑道:“听闻三弟荣任赈灾大使,二哥在此先恭喜三弟了。”
箫景煜淡淡道:“替父皇分担,抗洪救灾,拯救百姓于水火,本是我们的职责,没什么好恭喜的。若是天下无灾无难,二哥再说恭喜不迟。”
萧景睿听了这番话,心中微微沉吟,片刻后又露出笑容,这一次笑里带着几分真诚:“三弟胸襟广阔,荣辱不惊,实在是令人自惭形愧。”
箫景煜摇头“二哥以往所做的一切,更令人敬佩。”
话说到此,两人不约而同的住口,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宋安好被夹在中间,好像被他们同时遗忘。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她不禁有些好奇,不由左看看右看看。
有那么一霎那,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出现错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在两人眼中看到了对彼此的认同和赞赏。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感动,可感动过后,却是深深的悲哀。
因为作为旁观者,她清楚的知道这两人的结局,是那么的不同,以及残酷。
半晌后,萧景睿开口打断这沉默:“时候不早了,孤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箫景煜没说什么,而是微微颔首。
随后,萧景睿转头,深深的看向一旁的宋安好,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方才的话,希望宋姑娘不要忘记了。”
宋安好猝不及防,有些懵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