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在众人耳中,自然而然的划了重点:皇上担忧静妃,以至于判断失误。
皇贵妃听了,脸色一僵,眼底杀机一闪而过,“本宫知道你巧舌如簧,却不知道你除了巧舌如簧,还如此胆大包天。为了免除处罚,竟敢把责任推卸到皇上头上!你——”
“住口!”箫齐晟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在朕面前争吵,你们可真有闲情逸致!”
皇贵妃连忙低头认错:“臣妾知错,请皇上息怒。”
箫齐晟没有呼应她,而是看向宋安好,他表情复杂的思付着,半晌开口问道:“你拿这些东西来给朕看,到底为了什么?朕知道,你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会做一些自掘坟墓的事情,更不会替静妃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朕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还打算卖关子,那朕就会依皇贵妃的意思,株你九族!”
“我就是九族!”
宋安好坚定说完,给箫齐晟行了一礼:“多谢皇上给安好这个机会。”
行完礼,她站直身体,又道:“其实我早已知道这碎片上的血迹是什么,只是为了让皇上知道,才假装不知。还请皇上念在安好一片苦心,恕安好无罪。”
箫齐晟眸色微沉,“继续。”
于是,宋安好继续讲下去:“这块碎布,是我从一条亵裤上剪下来的。我知道,如果将整条亵裤呈上来,那所有人都会知道这血迹是什么血迹。为了能让人正式验证,我才故意剪下一块碎片,让人乍看猜不着头脑。”
说着,她看了一眼箫齐晟,见后者露出深思的神情,又接着道:“而这条亵裤,与皇上手中的弹弓一样,都是我无意中在宫中某个地方找到的。”
箫齐晟沉声问:“哪里?”
宋安好答:“荷花池边,槐树之下。”
“你是说,有人将这两样东西埋在树下?”
“皇上英明,一猜就猜到了。没错,正是有人故意将两样东西,同时埋在槐树下的土坑中!”
“是什么人?”
“皇上,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还有一件事向您禀告!”宋安好回头看了眼贵妃榻上的静妃,神情忽然变得凝重:“您可知,我方才为何会替静妃娘娘喊冤?”
箫齐晟皱眉,眼神越加复杂:“为何?”
“就和娘娘没有绊倒皇贵妃一样,她也没有祸害您的子嗣。”宋安好瞄了眼皇贵妃,精准的捕捉到她面上闪现的惊疑,随后抿了抿唇,清声道:“因为,惠妃根本没有怀孕!”
箫齐晟蓦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皇贵妃猜到宋安好要翻案,一直在猜测她到底要怎么翻案,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她直接就抛出了这句话。
这个秘密,她是如何知道的?!
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罢,总之绝对不能让皇帝相信她的话!
皇贵妃心中惊疑不定,却强自镇定,斥道:“胡说八道!惠妃有孕是经过太医确诊的,皇上还曾日夜陪护。你为了推脱责任,竟敢撒下弥天大谎,宋安好,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事到如今,她还想一石二鸟,顺便将静妃拉下水。
然而她实在太天真了,宋安好既然敢当面讲出这件事,那她肯定留着后手。她也知道皇贵妃为什么会先下手为强,因为给惠妃出谋划策的,正是皇贵妃本人!!!
“皇贵妃先别激动。我敢对天发誓,此言此行绝对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只是我不知道,惠妃用假孕欺瞒皇上,以骗取皇上的恩宠,到底是她自己所为呢,还是她受了某些人的暗中指使?”宋安好毫不相让的一笑:“皇贵妃在宫中耳目众多,不知可有线索?”
“你!你别胡说!惠妃假孕,本宫岂能知道?”皇贵妃听了她的话,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一下子慌了神,说漏了嘴,急急忙忙又补了一句:“本宫又不是太医!”
她不提太医也罢,她一提太医,宋安好马上对箫齐晟道:“皇上,如果您对我的话有所怀疑,不如请太医一问?”
箫齐晟本是不信她的话,但是见她与皇贵妃争辩时自信十足,一下子就有些动摇,于是瞄了身边的太医一眼。
那太医一下子被卷入如此凶险的事,当即吓了一身冷汗,忙道:“微……微臣记得,专门负责惠妃娘娘孕程的是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