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舒方才听他讲和李若兰的来往,一颗心砰砰地跳,到现在却是不住地往下沉。她很想质问梁瓒,什么事都不瞒着,为何去舅舅家这许多次,一次也没说过?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喉间十分干涩。她左手狠狠地掐着右手,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哭出来。
梁瓒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心地问道:“阿舒,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杨云舒装作要洗脸的样子,不停地拿双手捧水泼在脸上,嘴里故作轻松地问道:“表妹看着是个寡言的人,也不知王爷都跟她聊些什么?”
梁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聊什么,现在想想都不记得说了什么。”
杨云舒很颓然,那便如两个情好的人终日说的那些“废话”了。旁人觉得顶顶无用,说话的人却偏偏乐在其中。
“王爷觉得表妹哪里好呢?”
话已出口,她便想捂上耳朵。很想知道答案,可又怕梁瓒说出口的话会纠缠自己一辈子。
“她很娴静,话不多却很聪慧……”梁瓒看杨云舒的脸有些僵,便止住了话,起身拿了浴巾给杨云舒擦拭。
“任凭谁再好,终究也没你好。你是我的好妻子,濯儿的好母亲,大周的好王妃……日后还是我贤德的皇后呢!”
他拿浴巾包裹住杨云舒的身体,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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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疑窦
等两人从净室出来,已是要吃晚饭的时辰了。乳母抱了梁濯过来,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吃过饭,又漱了口,杨云舒便带着儿子翻着画书认字。
梁瓒讪讪地问道:“那明日舅舅、舅母来,咱们……”
杨云舒依旧低着头陪儿子看书,口中答道:“往常怎么待舅舅,明日就怎么待。莫非王爷还有别的意思?”
梁瓒走了过去,也坐在儿子身边,笑道:“我就是想咱们俩先商量好了,明日就好跟舅舅说了。”
杨云舒下午哭了一场,清清爽爽地洗了个澡,此时又抱了儿子在怀里,心情平静了许多。
“无非就是那时臣妾说的那两件事,表妹进府的名分和纳妾的日子。”
梁瓒搔了搔头,说道:“原本表妹这样的出身,进王府顶多就是侍妾。看在她是母妃娘家人的份上,给她个姨娘的位份,你觉得如何?”
杨云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至于日子……论理,王妙言嫁进来在先,就该先跟她把礼都过完。可她如今这个样子,快四个月了,你的责罚也没弄完!”
杨云舒抬头看着他,问道:“那王爷的意思呢?”
“宣惠四月成亲,总要等她出嫁,才能把这两桩事都办了。明日我叫人去算算五六月里的好日子,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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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惠累了一天,回到致爽斋就躺在了内室的榻上。旌云先给她沏了杯茶放在茶几上晾着,又坐过来给她捏着肩膀。
宣惠趴在榻上,愣愣地出神。
旌云见宣惠情绪不好,便引着她说话:“裴世子走了快半个月了,算算日子,这几天就该回来了吧。”
采薇笑道:“姑姑,您问沅湘姐姐就行了,裴护卫跟着世子去了,她也掰着指头数日子呢!”
沅湘瞪了她一眼,走到旌云身旁要替她。
旌云笑着摆了摆手,问道:“那究竟是去了几天了?”
沅湘脸色微红,嗔道:“姑姑,您怎么也跟着这臭丫头打趣我?”
采薇笑道:“亏得裴护卫不在金陵,不然要让他知道沅湘姐姐今日险些被那个汪公子要走,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旌云点点头,叹息道:“虽说嫁过去是正妻,可汪公子那般爱去秦楼楚馆,也怨不得表小姐不愿意……只是委屈了王妃……”
听见这话,宣惠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旌云见状,便伸手一边揉她的眉心,一边笑道:“不知打什么时候起,公主就多了这个毛病,一想事情就皱眉。您可不敢多皱,虽说现在年纪小不怕,只怕日后早早长出来皱纹。”
宣惠任由她揉着眉心,口中说道:“姑姑,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您帮我想想。今日之事我原想着是汪公子故意来调戏表小姐,好娶了她跟三哥结亲戚。这样的心思也不应该是昨日才想出来的,总要考虑周全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