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韩夫人随即怒道:“别拿你那脏手摸我!你关了我师哥这么些年,家里也挣下了金山银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赶快放了师哥回赣州去,等九郎寻着了,你以为你能脱得了身?”
那男子无赖地笑道:“你问我有什么不知足的?就是你啊!四弟妹,你说当年你跟着老四守活寡,干嘛非得找外人,自家就有现成的男人,不够你使的么?”
韩夫人气道:“这些年来,你强要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又说这些话作甚!你赶快放了他回去吧,就算我求你了!如今九郎只是怀疑他哥哥的死因,若是叫他看见师哥的脸,那沐儿也保不住了!”
“说起来这个我才生气呢!若是当年你守些妇道,如今做世子的就是我的泽哥儿了,还有裴崇义这种穷亲戚什么事!再不然,当年你要借种,找我就是了,好歹生出来的孩子也姓裴,非得要跟那没用的穷秀才鬼混,生出来裴沐这样的野种!”
屋里又是“啪”地一声响,似是韩夫人甩了那男子一巴掌。“你如今强留着师哥到底还有什么用?你这样硬挺着,等九郎找过来,咱们都是死数!你以为谁能逃得了?”
那男子反手便扇了韩夫人一个耳光,骂道:“臭不要脸的娼妇,还敢打我!就你这个德性,我放了你那奸夫走,是等着你整死我么?你不要以为你给那野种找了个得力的岳家,就万事无忧了!等裴沐是野种这事情传出去,你看王锦堂还认不认你这门亲!”
屋内安静了片刻,便传来韩夫人呜咽的哭泣声。“那么多钱、宅子、庄子都已经过到你的名下了,我还怎么要回去?你如今还不放手,是要眼睁睁看我们娘儿俩去死么?”
男子狞笑道:“弄死七哥儿这件事,可没我的份儿。九郎就算查清楚了,我顶多是个知情不报,他不会要我死的。至于家产么,那也都是先转给别人,再到我这里的。我大可以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会管你要卖这些产业的银子罢了!”
韩夫人放声大哭起来,男子不耐烦道:“你若想把邻里都招过来,你就只管哭。反正我大老爷们儿一个,你可是个寡妇,上头还有太夫人这种护短的婆婆。要是叫她知道你给她儿子戴了绿帽子,她只怕活剥了你的心思都有!”
韩夫人闻言,更是悲从中来。
想起自己从小在父亲的书院中长大,与师哥两情相悦,那时的日子何等快活。谁知却被老国公爷千里迢迢从金陵跑到赣州求聘,懵懂不知嫁给了贪杯好色的丈夫。那些年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她哭得肝胆俱裂,一想到儿子也可能被牵连,可旁边的三老爷只顾冷笑,她便狠命扑了过去,跟他撕打起来。
------------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生病
♂!
“你是疯了么?”三老爷一面躲着韩夫人,一面骂道。
韩夫人只是伸着手在他脸上乱抓,嘴里哭道:“你不给我们留活路,那咱们都一道去死!”
三老爷躲避不及,脸上被抓挠出来几个血道子。“够了!”他怒吼一声,一脚将韩夫人踹倒在地,“你不想活,我可没打算跟你同生共死!”
韩夫人伏在地上怔楞了片刻,痛哭失声起来。
三老爷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骂道:“不守妇道的臭娼根,你也别在这儿给我装委屈!你既然跟你师哥有情,又恼恨国公府哄骗你过门,老四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带着你那野种跟奸夫私奔?”
韩夫人不理会他,只是扑在地上哭得泪水涟涟。
“别跟我说,是你突然良心发现,要给老四守节!不过就是把肚子里的野种当成了宝货,想守着奸夫做国公府的太夫人罢了!你若那时候走了,我也敬你是个红粉英雄,如今这算什么?贪恋富贵,咎由自取!”
韩夫人没有接话,似是哭累了,只是轻轻地啜泣着。是啊,当初为什么不走?那时趁乱走了,可还会有如今这场是非?
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自己葬送了青春却什么都没落下,不甘心把眼前这场富贵拱手让给他人。可到头来,连累了师哥,连累了沐儿,自己只怕也要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
良久,韩夫人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冷冷地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放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