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惠手里拿了只布老虎,一面逗着小五,一面笑道:“不行,我总得罚你点儿什么,才能消了这口气!”
钱荔娘笑道:“行,我认罚!说吧,想让姐姐为你做点儿什么?”
宣惠抿嘴笑道:“说起来,这事却也不是为我。”言毕,她便将裴双汐的事情说了一遍。
“……实在是个好孩子,明理懂事,落落大方。在那么多族亲面前,她一个未嫁的姑娘还知道替我说句话,我既承了她这个情,就该为她打算一番。等会儿孟夫人就过来,姐姐你帮我探探口风。”
钱荔娘点头道:“孟家倒是个好人家,只是孟夫人……”她顿了一下,又笑道:“怕不是个好相处的婆婆。”
宣惠说道:“这一层我也想到了。只是再去找旁的人家,我也不十分了解。横竖孟家就这一个儿子,两个大姑子都远嫁了,庭芳又天真烂漫,她嫁过去也没妯娌纷争。孟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媳妇,还能磋磨到哪里去?说到底,以后还要靠她在床前侍奉呢!”
钱荔娘笑道:“也是!不过,璇夜也没定亲,你怎么没先紧着嫡亲的小姑子?”
宣惠笑着将秦朗之事给钱荔娘说了,又笑道:“说起来,这也是栖霞山上那场雨的功劳呢!”
“哪场雨?”钱荔娘有些不明所以。
“让表哥和你躲在桌子底下那场雨呀!竟是两对眷侣的媒人呢!”
钱荔娘这才想起来前事,想起来那时自己跟薛元翰的纠结,没想到短短几年后,两个人连儿子都过半岁了。
她突然很想能回到那个时候,告诉痛苦的自己,你所憧憬的,都会得到的。
过了一会儿,小六睡醒了,哼唧了两声便大哭起来。钱荔娘一摸,尿布和裤子都是湿的,慌忙叫丫鬟拿了替换的衣裳过来。
这边正忙着,孟夫人却到了。她进来便笑道:“可真是热闹!”又一眼瞥见被放在榻上的小五,抱起来笑道:“竟不知这儿还有个俊俏的小郎君呢!好个沉静的性子,弟弟哭得震天响,他竟是一声儿也不吭。”
钱荔娘一边给小六穿裤子,一边笑道:“这两个虽是双生,长得不像,性格也天差地别的……”
她瞥眼瞧见孟夫人笑呵呵地逗着小五,心中一动,便笑道:“您要是馋孙子,就赶快把孟公子的婚事定下来呀!如今可有人选了?”
“没有呢!薛太太要是认识什么闺秀,可记得跟我说一说!”
钱荔娘试探地说道:“您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个人,也不是外人……”
她看了宣惠一眼,孟夫人一惊,莫非是璇夜?
她暗自思忖着,虽然她想找个诗礼大族出身的儿媳,但若成国公府十分情愿,璇夜倒也不错,知根知底,又有势强的哥嫂……
“方才裴家五太太来看宣惠,我瞧着她女儿倒是好得很,知书达理,进退得宜。长相自也不必说,您应当见过……”
裴家五太太的女儿?孟夫人恍惚记起来,端午和三月三春宴时,宣惠身边除了裴璇夜之外,是还有个清秀的小姑娘。
她飞快地看了宣惠一眼,见她正在逗弄小六,似是没有听见钱荔娘提起裴双汐,便没接这个话茬。
钱荔娘见她如此,就明白了,正要岔开话题,小六却突然咯咯笑起来。
原来宣惠手里提溜着一个香囊,他几次伸手抓都没拿到,便板着脸不玩了。
宣惠分心听钱荔娘说话,没留神香囊被小六拽走了,这小子就笑出声来。
“倒是个人精!手快又有劲儿,是个练武的好材料!钱姐姐舍不舍得送到我家来,叫世子调教调教?”宣惠拧了一把小六的小胖脸,笑着说道。
“此话当真?”钱荔娘双眼都亮了起来。
宣惠笑道:“当真啊!只怕你舍不得,表哥说不定是想让孩子读书科举呢!”
孟夫人笑道:“这样的好事,也只薛长史家的孩子有这个福气罢了,旁人可是求也求不来的。”
钱荔娘抱着小六笑道:“正是这话呢!至于读书还是习武,相公说看他们擅长哪个就做哪个,他不逼迫的。”
“那敢情好!”宣惠笑道,“那我就替世子把这个徒弟给预定下了,等他长大真要习武,姐姐只管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