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傻了呗,真笨。”绾心随性的笑着回答。
“你哪来的那么多奇怪的词藻?”皇甫曜从未被人这样呛白过,竟然幼稚的呛了回去。
“还不都是字面意思,自己好好猜一猜嘛!”绾心意识到自己的破绽可能会让别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说话要多加小心。
这时,不远出传来了小雪的喊声“小姐!”
绾心笑着对她招手“小雪,我在这!”
小雪看见两个陌生男子站在绾心周围,警惕的审视着他们,注意到绾心光着脚,连忙对绾心说“小姐,快把鞋袜穿好,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绾心接过小雪手上的鞋袜,虽没玩尽兴,却明白小雪不愿自己与男子接触的心思。穿好新的鞋袜后,站起看见皇甫曜身上粘着一块木屑,便随手帮他拂了下去,笑着说“两位,我先走了。”
皇甫曜面色如常,易安却满脸不能置信,皇上从小就不愿与人亲近,更不喜欢别人碰到他,自己平时伺候都十分小心翼翼,轻易不敢触碰到皇上。这个刚认识的女子伸手拂去皇上身上的木屑,皇上竟不躲闪更毫不显厌恶。
书生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妥,只是说“在下段长卿,还未请教两位?”
绾心调皮的说“我姓信步随风,名为长发绾君心。”
皇甫曜未加思索就猜出了绾心的名字,笑着说“我的名字是一个字,刚好是几样常常躲在姑娘姓氏之后的东西。”
绾心略想了一会“日月星辰为曜,这个名字真是大气!”
小雪在一旁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只是在绾心说出“曜”这个字的时候拽了拽绾心的衣角低声说“当今圣上避讳这个字。”
绾心略吐了吐舌头“既然这个字是避讳,看来我是猜错了。”
皇甫曜笑而不答。段长卿说“两位才思敏捷,在下佩服。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皇甫曜心中暗自失落‘这就要走了吗?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何看着她会觉得这样舒服亲近?难道真的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绾心手里提着那双湿绣鞋,回头一个灿烂的笑容“再见啦!”
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三个人的视线之中,段长卿也告辞离开。站在一旁看了半晌的易安走了过来,低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去查一查这是哪家的姑娘。”
易安十分了解皇甫曜,他从未见过皇甫曜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这样的眼神,哪怕再美丽的女子在皇甫曜的眼中也只有欣赏艺术品一样的赞美,从没有过这样带着情感的眼光。
听到易安的话,皇甫曜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接着颜色又暗了下来。这样自在的女子,这样美丽的笑容,怎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剥夺了她的自由和快乐?皇宫这个大牢笼已经困住了太多人,这样一个自在飞扬的灵魂,不应该来到那种地方。再见?我们还会再见么?
从那天起,每一次皇甫曜心情落寞的时候总会想起那歌声、那笑容,那淡淡的兰花香和那个如空谷幽兰般不入尘世的人。他命人把宫中一座御花园深处的宫殿重新修缮,殿内许多陈设都雕刻上兰花,院子里的大树上扎了一个秋千,树荫下种上一簇兰花,并把此处更名倚兰殿。
皇甫曜闲暇时常常会一个人站在秋千旁呆呆的看着,易安知道,他又在想念谁了。
绾心也曾经再到湖边去游玩,可再也没有遇见一个云淡风轻的男子,没有见过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偶尔想起他,心里略微泛起一丝涟漪,却可惜始终无缘再见。
不久后丞相司徒兴弹劾郑爵爷作奸犯科、贪污税款、鱼肉百姓、强抢民女……二十几条罪状,而最后一条罪状却是最终要了郑杰的命——蓄意谋反。
司徒丞相亲自找来证人,郑杰的亲随王祥,证明郑杰曾亲口说过“若没有我爹当年相救,哪里伦得到他皇甫家当皇帝?又哪里伦得到他皇甫曜一个黄毛小子来管老子的闲事!要是把老子逼急了,联合朝中人,把那个小子轰下台!”
当然,郑杰虽然胆大妄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说的,至于是在怎样的机密场合说出又是怎样被丞相知道并找来了他的亲随作证,外人就不得而知了。许多与郑杰有交情的大臣都觉得奇怪,丞相与郑爵爷一向亲厚,怎的入宫与皇上商谈了一会就突然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