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路:北京北京_作者:郭老农(14)

2018-02-11 郭老农

  潘娘神情感慨地听着,沉默了一会儿,颔首应答:“好,我答应你,我知道你心气高,不拦你…要是唱不下去,就回来,我们照顾你…”

  …天桥下,歌声渐近,安琥《天使的翅膀》。行人或步履匆匆,或悠闲漫步,路边一角,人流中歌者身影渐渐闪现,这歌唱着的人,正是于飞。于飞用双拐支住身躯,左手拿着麦克,右手和着曲调伸展,收拢,动作略显僵硬,歌声略显生涩…行人或扭头张望,继续前行,或驻足片刻,复又前行…于飞动作渐显自如,歌声渐渐饱满,行人或扭头张望,或片刻驻足,偶有伫立静听…人群中,一个小女孩跑向前来,向音箱边袋子内投入一张钞票…于飞侧目扫视一眼,瞬间眼中湿润,歌声略有一抖,旋即马上恢复正常,继续放声歌唱…

  于飞的街头演唱生涯,就这样开始了…重生,拉开了序幕…

  ☆、渐入佳境

  于飞在街头巧遇潘娘,得到了安身之所,啼声初试,开始了他的街头演唱生涯…

  从来是万事开头难,于飞来到街头,也不是一下子就摆开了架势张口就唱的,着实是蹉跎了一两天,才勉强开始。

  潘娘刚把于飞送到地方,就感觉到了于飞的紧张。刚把音箱放好,于飞的脸上就开始有了点窘迫的表情,磨磨蹭蹭地调好麦克,又把音箱来回摆正,好像不愿开始的样子。潘娘是见不得难受尴尬场面的人,匆忙跟于飞道了别,慌慌张张地先走了,一路上心里纠结难受着。

  于飞看着潘娘远去,稍松了口气,心想无论如何,得开始了。

  于飞拿起麦克,打开了音箱放起了伴奏…前奏过去了,于飞血往上涌,嘴张了张,却终于没有发出声音…他就觉得路上来来回回的人,在用一万双眼睛盯着自己,暗自嘲笑…于飞在这些想象的注视下,手拿麦克,孤立无援,恨不得随时就溜掉。一直在播放着的伴奏,使于飞更加尴尬…他低下了头,假装在调试麦克,调整音量,摆弄两下之后,干脆把音箱关了。

  关掉了音箱,于飞长出了口气,这时才发现,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于飞歇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整精神,准备开始演唱,突然又发现,自己没有准备放钱的盒子。于飞放下麦克,琢磨了一会儿,拿过装着水和面包的布袋,把里面东西拿出来轻轻扔在音箱后面,袋中只留了一瓶水压重,于飞把袋口卷了卷,让袋口张着,小心地把袋子扔在了音箱旁。

  就这么折腾了一圈儿,于飞的劲头又泄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于飞有点心急,猛然想到,不如先吹吹竹笛吧。

  这个障碍倒是小了很多,于飞对自己的技艺,也是很有信心。于飞很快拿出笛子,运了运气,开始吹了起来,小放牛,笛声清脆悠扬,很有些功力。于飞吹完这一首,放松了很多,寻思了一下,换了一些曲目。敖包相会,康定情歌,一首一首接着吹了起来。

  吹到珊瑚颂的时候,一位姑娘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向袋中放了5块钱,这令于飞大为欣喜,目光向姑娘致谢,继续卖力地吹了下去。就这样,三三两两,零星有人给钱,不到两个小时的样子,于飞的袋中,已有了二三十块,于飞心想,不如就先这样开始吧,慢慢再开始唱歌。

  毕竟是第一天开始,过了两个小时,于飞的腮帮子就疼得不行,缓了好一会儿,依然疼痛,于飞也给自己下了台阶:就这样吧,第一天嘛…

  到了时间,潘娘来接于飞,一路上心情惴惴不安:这孩子,会怎样了呢?到了地方,远远地看见,于飞已收了东西,正站在那里等待,潘娘心里自先凉了半截。潘娘怕于飞尴尬,也没有多问,拉着音箱什物,就陪着于飞走向公交站。

  路上,于飞有些底气不足,小声地对潘娘说到:“潘娘,今天就挣了三十多块…”

  “什么?!”,潘娘大吃一惊,随即又高兴地拍手大叫;“哎呀呀,飞儿,这就了不起啦,我还以为你一分没挣呢,都没敢问…满好满好,不容易啦…”

  第二天,于飞吹了两个多小时,依旧只有二三十块,开始有些心急了,心想要是天天这样,别说攒钱,连饭都吃不上。暂时住在潘娘这里,一切还好说,可也不能老是在这里白吃白住啊。

  于飞合计着,差在哪里了呢?慢慢地,琢磨明白了,在这空地里,笛子声音太弱,也太单调,吸引不了人,这两天给钱的,基本是在眼前路过,顺便听一会儿,根本没有聚成过群。听得人少,钱自然少。不行,不能这么将就,还得是唱,唱歌才能热闹,人才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