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玉令正是男子当初留给她的,能够号令烟雨阁,如今男子回到她身边,她理应还给他。
云泣却将玉令推回,“陛下不用还我,这玉令本就属于您。”
“属于朕?”陌悠然一愣。
“这本就是您父亲留给您的遗物,我只是代为保管。”
其实未心属于陌悠然之前,云泣自私过,一直想将这枚玉令占为己有,这样自己才能身居高位,掌握许多人的生杀大权。
只是,如今身心都交付给了这个女子,还与她孕育了一个孩子,他的心态早已改变。
“既然本是朕的东西,那朕就将它转赠给你,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信物。”陌悠然又将玉令递了过去,目光诚挚。
她始终清楚,云泣不是个甘居深宫之人。烟雨阁曾经在他的掌管下才有如今的规模,说明他有这方面的实力。是金子就不该埋没,所以她才愿意放权给他,只要他想,他便能继续做他的烟雨阁阁主,统领一方能人。
“陛下……”云泣何尝不能理解她的心意,目光微颤,有些触动。
“拿着,朕信任你。”陌悠然见他仍不接,就直接将玉令塞进他手里。
“我已是您后宫之人,您不怕别人说闲话?”云泣性子冷傲,本不在意这些,不过他却在意以女子的立场需要承受的舆论。
“不怕。来日方长,会习惯的。谁要是喜欢乱嚼舌根,大不了拔了他的舌头。”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男子应该在家相妻教子的观念,可她没有。而且在她观念里,每个人都有权利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论性别。
身边这些男子恰恰都非平庸之辈,大多与她结识前就各有事业,她又岂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断送各自的追求,这实在太自私。
而且,如今天禹太平昌盛,百姓日子基本都过得舒坦,又哪会在意她的夫君在干什么。
当夜,陌悠然去了云毓的房里。
云毓这个机灵鬼,为了追求情调在床榻周围点了一圈蜡烛,床榻上洒满花瓣,他本人穿着一身丝质的银白中衣,衣带未束,任由两半衣襟垂坠而下,露出奶白色的胸膛。
“姐姐,我替你宽衣。”他迫不及待地走至她身边,粉嫩的脸颊上七分兴奋,三分羞涩。
事后,他餍足地依偎在陌悠然身边,想起女子刚才所言,便问道:“姐姐方才不是说有事想问我?”
陌悠然想了想,才说道,嗓音有几分刚经情事的暗哑,“云泣他身子没事吧?”
她记得他说过,云泣一直以精血蛊续命,一旦这保命的东西离体,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若哮喘复发,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如今,精血蛊在她体内为她压制着锁命蛊,而且已过去这么长时间,云泣无事还好,若有事,那该如何是好,她不免生出忧虑。
“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这件事我也整不明白,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本来还打算回帝都问洛前辈。不过姐姐你放心,我哥最近身子一直挺硬朗,我找上他的这段时日,他哮喘也没复发过。”
“如果可以,不妨让朕将那蛊虫还给他,只是朕现在内力枯竭,需要你的帮忙。”
“不行!没了精血蛊,姐姐你怎么办?”精血蛊一旦撤去,锁命蛊就会活跃起来,到时陌悠然的性命就会有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云毓不敢冒险。
“也罢,等回帝都再说。”陌悠然都后悔此次来南麓没带上洛千袭。
朝政之事已经搁置数月,等陌悠然回到帝都的时候,御书房都快被奏折填满,而且还都是必须由她这个帝王亲自批阅的重要奏折,其他次要的已全交由底下的文官代为处理。
见自家妻主为国事繁忙,后宫的贵人们也不敢前去打扰,苏瑾和绯蓠偶尔会过去给她送汤。
几乎在御书房待了三天三夜,那些堆积成山的奏折才清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陌悠然眼底都聚着乌青。
待睡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艘精致的小船上,小船随着水波轻轻荡漾,风携着水汽袭来,格外清爽。
船上还有一人,是尹柒哲。
“什么情况?”心道自己刚才明明睡在自己的寝宫,怎么醒来就换了地方?
“是我将陛下偷出来的。”尹柒哲承认得直接了当,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清俊的脸上挂着调皮的笑意,身上月白儒衫将他衬得风姿高雅,清朗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