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暖心下微惊,失神了一会儿马上回过神来,福了一个礼,一脸问号地看着毕延之。
坐在上座的两人也在打量着这个小女孩,刚刚他们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身穿粉色衣裙,头戴粉色帷帽的小丫头推门进来,面容却看不清晰。
待她走近解下帷帽,向他们福礼,却面不改色,身姿不摇,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自然,心中默默赞赏。
毕延之见林月暖一脸的疑问,直接给她解惑了。
他领着林月暖到一旁坐下,指着素色衣袍的男子说:“这位就是你大师兄,我的大徒弟凌一。为人比较严肃,其实还是挺热心肠的,以后他会常来这里,你多的是机会见到他。
另一位是我的外孙子龙君修,也就是靖王,这次被派到咱们闽地做藩王,顺道来看看我老人家。”
林月暖一听是靖王,整个人吓得都站起来了,惊愕过后就要行礼。
龙君修却先开口了:“不必多礼,这里是闽地不是长安,你既是我外祖父的小徒弟也算是自己人了。”
其实龙君修到闽地之前就派人把这边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包括林月暖的祖宗十八代都一清二楚。估计比林月暖还要了解她家的家史。
林月暖顺从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张小脸好奇地在龙君修跟凌一之间来回打量。
龙君修倒是无所谓,小女孩的眼神干净没有恶意,他平时受到的关注可比这个眼神厉害多了,直接忽略林月暖的打量。倒是凌一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干咳了好几声,借着茶水遮面。
因为他的举动,林月暖反而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一个劲地盯着他。最后还是毕延之出来替他解围,带着林月暖去院子里处理一批新收上来的草药。
等他们走后,凌一才悠悠地吐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龙君修见他这番模样,唇角微扬,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个像小蜜蜂一样忙碌的小身影。
看了许久,直到凌一开口:“君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龙君修看着窗外轻声说:“真奇怪!”凌一一头雾水:“嗯?”
龙君修转过身来:“你不觉得这个小丫头很奇怪吗?刚刚见到我们只是吃惊,却不紧张害怕,明明才十岁,之前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不觉得她的表现很奇怪吗?”
凌一见龙君修说到林月暖,下意识地咳嗽了一下才说:“是有一些太过淡定了,也许是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我们也没想到我们的身份才那么淡定吧。刚刚师傅说你是靖王的时候,她不是吓的站起来了吗?”
凌一只是觉得林月暖比普通女孩子自制一些,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龙君修听他这么说只是淡笑不语,心中却是自嘲,“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有空关心起一个黄毛小丫头!估计是离开长安,人都太过松懈了。”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龙君修话锋一转:“我们现在到闽地人生地不熟,派出去的探子也还没回来,闽地的官员还不知道我已经过来了。让他们行事小心谨慎一些,别被发现了。
辰烨现在还在长安,你让他随时注意皇帝的动向,一有动静马上飞鸽传书过来。还有浩宇那个家伙也潇洒太久了,让他到蜀地去监视怀王,一旦怀王有什么动作,让他立刻通知我。
至于南地那边,我已经派了心腹过去,你不用操心。眼下我们只要乖乖在闽地当我的藩王,父皇想看到什么就让他看什么,其他的动作先停下来。”
凌一见龙君修一切安排妥当,也就不操心了,马上听他的话去给云辰烨跟季浩宇传消息了。
等林月暖跟毕延之处理完草药回到屋子里,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厮过来回话说龙君修他们出去办事了,晚上才会回来。
林月暖心下松了一松,不用面对那两个让她觉得压力山大的人最好不过了。
柳琴拿着帷帽过来给她戴上,林月暖辞别了毕延之。在柳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去了。
一到家,林月暖马上回房间给云辰烨写信,询问他凌一跟靖王的事,话里话外还有质问他隐瞒此事的意思。洋洋洒洒写了四五张纸才停下来,将信装好让柳琴马上送出去。
柳琴不明白自家小姐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出了药铺真个人像吃了炮仗一样,又不敢询问,怕触了自家小姐的眉头,只能乖乖出去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