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谢涵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闺阁女子,她是一名亲王世子妃,是真正的皇亲贵胄,可她居然能放下身段和那些粗人一起做事!
她图的是什么?
名?利?权?
朱栩再一次困惑了。
“回皇上,有什么问题能不能等我弄完再问,我一分心接错了还得拆了重来。”谢涵低头忙着,倒是没有留意皇上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朱栩见谢涵每次一回答他的问题便要重新看一遍图纸,手头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倒是也闭嘴了,倒没有不虞。
两个时辰后,谢涵停下了手里的活,“回皇上,这连弩车的威力也不小,可以打透泥土夯的院墙,所以最好是去院外试,皇上就站在窗户前看着。”
“朕跟你们一起出去。”朱栩按捺不住了,披了一件斗篷也要下炕,王平见此忙过去伺候了。
谢涵命两个太监把连弩车推了出去,站在百步开外的地方对着养心居的院墙,谢涵命两名太监同时拉动了转轴,十支齐整的箭矢如风掠过,眨眼之间便立在了墙上,王平扶着皇上亲自过去查看了一下,这十支箭头全部没入了墙体中,皇上使劲拔了一下没有拔出来。
“皇上,这只是小型的连弩车,大型的连弩车需要十个人或者是更多的人才可以拉动,同时也可以做成二十连发或者是三十连发甚至更多的箭矢,威力比这还要大多了。”谢涵解释道。
“好好好,不错,不错。”朱栩见了连叫了几声好,一扫眉眼之间的阴郁。
不过谢涵见皇上的半边身子都靠在了王平身上,风一吹便要倒,心下不由得酸酸的,这个时候她还能计较什么?
第七百七十二章、旧账
该来的躲不掉。
谢涵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一副笑脸,“皇上,臣妇的任务完成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屋说去吧。外头凉,臣妇怕受了寒气。”
其实,她真正担心的是皇上受了寒气,但她怕皇上忌讳,只得拿自己做借口。
“可不是这话,奴才都忘了世子妃夫人是寒性体质,受不得半点凉的。”王平忙附和道。
事实上他也正为怎么劝皇上进屋发愁呢,没想到谢涵找了个这么好的台阶。
朱栩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谢涵一眼,这才扶着王平进屋了。
不知是在外面站的这会劳了神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总之回到病榻上的朱栩并没有立即提审谢涵,而是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谢涵立在屋子中间,先是偷瞄了一眼王平,王平几乎是微不可视地冲她摇了摇头,谢涵到底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私下却仔细回忆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来。
过了好一会,朱栩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谢涵,“谢氏,你说这些年朕对你如何?”
“回皇上,皇上对臣妇恩重如山。”
“仅仅只是恩重如山?”朱栩的嘴边露出了一丝嘲讽。
“回皇上,不仅仅是恩重如山,这些年在臣妇的心里早就把皇上当成了父亲一般景仰和亲近,只是臣妇出身卑微,不敢有此奢念,但在臣妇心里,皇上绝对是父亲一般的存在。还有,臣妇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不为名不为利,只为皇上分忧。”谢涵跪了下去。
“哼,好一个如父亲般的存在,好一个为朕分忧,朕且问你,你父亲当年临终之际到底交代了你什么?”朱栩厉声问道。
谢涵蒙了。
第一反应是那天她和明远大师的谈话被暗卫听了去,可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
果真如此的话,皇上为什么没有在上次见面的时候质问她这个问题,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也不对,今天正好她把连弩车的模子和图纸都带来了,皇上觉得她没有用了,可以一脚把她踢开了。
到底是什么?
这一瞬间谢涵心里转了七八个念头,可哪个念头也应对了不了眼前的局面。
“回皇上,先父临终之际交代过我好几件事,能说的臣妇都告诉皇上了,不能说的……”谢涵故意放缓了说话的语气,一方面是想试探对方的虚实,一方面是自己好斟酌一下语言。
“哦,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朱栩拉长音问道。
此时的谢涵有几分确定皇上准是知道父亲在明远大师那寄放了东西,只是这消息是暗卫偷听来的还是从别处得来的,谢涵暂时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