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清楚,不管他说什么,这些世家都有一套说辞在等着他,无非就是皇上病重,皇上以前对顾家一向倚重,如果皇上在,肯定不会对顾家发难等等。
因此,朱泓干脆不开口,把这个难题交给了顾铄。
不管怎么说,他没有让顾铄连罪,而且还让顾铄上朝了,这足以说明他不是在排除异己,而是顾琰真的又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
“家父的事情一时还没有查清楚,让大家挂心了,顾铄在此谢过各位长辈们。”顾铄站了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他父亲又派人去赵王府对小王子下手还是说他父亲把皇上气得吐血?
尽管他目前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两件事是父亲做的,可他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不是父亲做的,而以他对父亲的了解来说保不齐这两件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因为他太清楚父亲的为人了。
因此,他什么也不能说,非但不能说,他还得感谢朱泓替他遮瞒一二,还得感谢朱泓没有对顾家发难,保全了他定国公府的爵位。
当然了,顾铄不是没有考虑过联合这些世家奋力一搏,或者干脆做点什么直接灭了朱泓,如此一来不但解了顾家的危机也报了祖母和父亲以及妹妹的仇,可他太了解朱泓了,朱泓的聪明和警觉远在他之上,只怕他还没有出手就被朱泓制住了,他父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因此,顾铄彻底歇了那心思。
再说了,他心里也明镜似的,顾家之所以有今天,追根溯源还是因为那些年顾家亏待了谢涵,因为那些年顾家做了太多的错事,现在轮到朱泓向顾家讨债来了,他有什么理由和权力阻止人家?
说实在的,朱泓和谢涵算是厚道的了,人家并没有株连到顾家,而且人家也没有主动寻仇或是上门挑衅,人家只是自保。
诚如朱泓问他,如果有人对他的孩子下手他会怎么做?这话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第九百六十九章、变天
可问题是顾琰代表的并不仅仅是定国公一人,他还代表了这些勋贵世家,要知道这是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第一位国公爷被关进了大牢,而且还是一名战功卓著的国公爷,这些勋贵世家能不着急吗?
谁都清楚,这种事情有了第一个肯定会有第二个,谁敢保证自己是清白干净的?
“既然顾世子也说了顾大人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那么请问赵王是以何理由把顾大人送进了刑部大牢?”沈隽站了出来。
没办法,顾铄还是太嫩了,他的态度相当于是认罪了,可这罪是轻易能认的吗?
他相信以顾琰的手段,即便做了什么,朱泓也未必能抓到顾琰的把柄,只不过朱泓聪明,懂得先下手为强,多半是趁顾琰不备先下手把顾琰抓了,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在朱泓手里了……
不得不说,沈隽到底还是年长些,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这理由嘛就太多了,忤逆犯上、贪墨、窝藏罪臣之女、纵容家人杀人放火,随便哪一条拿出来都可以让他把牢底坐穿,小王知道,各位大人想要证据,大家放心,此案正在审理之中,该大白天下的时候自然会大白天下。”朱泓说道。
“这话我们就不敢苟同了,贪墨、窝藏罪臣之女以及纵容家人杀人放火这三件事皇上已经审过了,顾老太太现在还在大牢里待着呢,而且顾老太太也说了,顾大人是不知情的,难道赵王的意思是想要推翻皇上的旨意?”王垚问道。
“对啊,还有赵王说的什么忤逆犯上,这忤逆不忤逆也得皇上说了算,赵王凭什么越过皇上直接给顾大人定罪?难道赵王今日之事就不是忤逆吗?”沈隽问道。
“对啊,赵王推翻皇上的旨意难道不是忤逆?”
“是啊,要说忤逆,还能有谁比赵王更忤逆?据说当年赵王就是私自丢下鞑靼的和谈跑回来,皇上为此气得打了赵王一顿,可也仅仅是打一顿,既没有削籍也没有让赵王下大牢,可见皇上本是一个宽厚仁慈之人,赵王违背了皇上的本意也算是忤逆吧?”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好几个人站出来讨伐朱泓。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朱渊急了,“你们,你们欺负人,顾大人把父皇气得都说……”
“太子,四哥是怎么教你的?不要慌,不要急,有话慢慢说,你是一个太子,说话要抓住对方的重点去据理反驳,而不是像个孩子似的哭闹,来,好好跟着四哥学吧。”朱泓打断了太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