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非人力可抗衡的自然状况,楚予也实无良策,也是赞成待天气状况好转以后再行打算。
屋内静谧的可怕,就在气氛尴尬之时。有靖王的贴身近卫轻声进来,附在赵顯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然后将一封保存甚好的信件呈递给他。
楚予眼睛从侍卫进来之时就不曾离开过赵顯的面颊,所以他细微的神色变化也被尽收眼帘。
空白的封皮,薄薄的两张纸,掂在手里分量轻的很。可在赵顯的心里却重的的厉害。离开多时,韩语乔从不曾亲手给他一份书信,现在忽然特意交代人送消息,可是有事情发生?
赵顯捏紧手里的信,忐忑不安的撕开,慢慢展开信纸。众人也听着动静,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爷手里的动作,不由在心里猜测,何人捎来的信,信中又说了什么?在关键时刻,一切相关的信息都格外重要。
然而,赵顯打开书信的一刹那,差点忍不不住笑出声来,这写字跟闹着玩儿似的,也就韩语乔能做得出来。
字虽然歪歪扭扭,可是内容却让他再笑不出来。
韩语乔在信里说,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朝中大臣与外敌联手,欲要图谋大熙的山河。
即便不能亲自问问她身在京城,为何会知道这些秘密中进行的事情,但兹事体大,赵顯不认为韩语乔会以此为儿戏。
从未读信读的如此这般细致,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深刻的烙在他的脑子里。读完了正文,赵顯才发现,字里行间没有一句是关心、问候的话语的。
分开了这么久,竟然都不想他。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到一定境界了。
赵顯撇撇嘴,面露不悦。不甘心地再浏览一遍,还是没个字眼是有关于他的,浓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不过,赵顯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神色有些缓和。在落款的左边,有一幅插图,本以为是她无聊之中的涂鸦之作,但细细看来,却不尽然。
此画简笔到略显粗陋,寥寥数笔,只勾勒出一个女人的模样,只见她手捧腹部,好像在仰望着什么。
画中之人必然是作画的人,那么微微隆起的腹部是个什么意思?赵顯不由蹙眉,疑惑不解。
半晌过去,赵顯捏着手中的信纸,翻了翻,意外发现在信纸的背面一个小角落里,还隐藏着另外的一幅图画。
那是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孩童,站在长亭外等候的场景,似乎在翘首以盼,希望孩子的父亲早日归来。
顿时,赵顯恍然大悟,喜上眉梢,甚至不管身在何处,笑出声来。
众人看着王爷神色转换的如此迅速,对信中的内容更加好奇起来。可王爷独自乐了半天,也不见有和他们分享的意思。
待赵顯从韩语乔得孕的欢愉中回过神来,几句话打发了好奇的观众,单独留下了符殷县令,楚予。
自从把事情点破,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和平的日子里了。这段时间以来,即便是商量公事,偶尔有眼神的接触,也是楚予先避开视线。
他们的关系仅此上级与属下。
楚予随着靖王到了里间,屏退了所有侍从,更是叫亲卫严守在屋外。这么郑重的氛围,倒叫楚予内心激起波浪来。不禁在心里推测,赵顯找他所为何事?
“王爷,留下官在此可是有要事?”楚予看着他问道。
赵顯清了清嗓子,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先将正事摆出来:“这是韩语乔寄来的信,你看过后就知道了。”
事情与楚相关系甚密,楚予也难逃干系。这件事情容不得马虎,必须要理清楚,弄明白。
楚予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信纸,快速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是发青。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呓语般喃喃:“怎么会?父亲怎么会与这些心怀不轨之人共谋?”
此时,赵顯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初的镇定、冷漠,看见对方这样的反应,嘴角更是毫不掩饰地牵起一丝冰冷入骨的讥诮:“楚相的秘密,作为儿子的你又能知晓多少?他做下的事情,又岂止公布于世的那些?”
楚予只觉头部忽如其来的剧痛,不由扶额。父亲曾犯下的过错真的如此之大吗?与敌方私|通,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为何还会留着他和妹妹的性命?为何要让他如此负罪的活着?
昔日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一片灰寂,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现在分不清内心深处的是恨,还是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