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花了大心思为那人准备了生辰礼物,一条一指宽的腰封却花费了她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要知道她哪会拿针引线,更别提刺绣了。
送再贵重的东西,若不能代表心意,楚予必然不喜欢。想送点贴心的,秉持着不会就学的精神,韩语乔决定穿针引线。
然而,在这方面,她实在不是个聪明的学生,跟着喜禾苦苦学了许久,一双纤手快被扎成筛子了,才像模像样地完成了腰封。虽然喜禾帮着绣了大半,可耗费心力最多的可是她自己。
明日就是楚予的生辰,眼看着时间分分钟钟过去,可腰封还未送出去。两人又置着气,她是不想做先低头的那个。
韩语乔这般在内心煎熬着,楚予同样饱受折磨。
平日里宠着韩语乔母子,他们已然成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两年来,楚予从不舍得动孩子一根毫毛,那是拿孩子当亲生儿子来养啊!即便孩子有错在先,可就在看到粉雕玉琢的娃娃掉下一大颗一大颗的泪珠时,他感觉到心都要碎了。
书房外的台阶上,楚予边坐着边叹息,好不苦恼。韩语乔已经不让他们父子进房间了,偏偏这回他不想让步,这可该如何是好?
“吱呀”一声,红漆木门被推开了一道缝,只见一个胖乎乎白嫩嫩的男娃娃使劲儿地挤了出来,待人从厚重的木门里出来,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挨着楚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同时,也学着父亲托着腮长叹一口气。
见状,楚予乐了,也不忘天气冷了,把抄手垫在儿子小屁屁下面,把小人儿包裹在披风内。半是责备,半是宠溺道:“多冷,不好好待在暖和的书房内,出来干什么?”
“书房里没有爹爹呀,”小娃娃奶声奶气地说着:“可书房外有爹爹,爹爹为什么在外面呢?”
楚予轻轻地摸着儿子略稀疏的小发辫,扬着嘴角笑道:“因为爹爹在看星星啊。”说着抬头望了眼头顶的苍穹,零星的星子躲在云边,有气无力地闪着微弱的光。
小娃娃闻言,也跟着仰脸往上面看,盯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于是发挥好奇宝宝的功能:“这有什么好看的?”
“那什么好看?”楚予好笑地问。
“我娘亲啊!”小娃娃脱口而出,一说到自家亲娘就两眼放光,还一脸笑嘻嘻地望着楚予,“爹爹说过,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那爹爹为何不去看世上最好看的娘亲,而要在这里受冻看不好看的星星呢?”难道爹爹审美有问题了?
楚予说:“那是因为你娘亲忙。没空被爹爹看。”
小娃娃也耷拉下小脑袋,附和说:“也是,娘亲这几日确实忙碌,都没时间陪孩儿玩,晚上也不搂着孩儿睡觉觉……娘亲好讨厌哦!”
“你可不能讨厌你娘!”楚予皱皱眉头,即便是儿子也不能说自个儿媳妇不好,在他心里,韩语乔的缺点也是优点,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就算她真做错了,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他顶着吗?
看着娃娃一脸委屈样,楚予刮了刮儿子小巧的鼻子,笑着劝慰:“这不是还有爹爹陪着你呢嘛。”可下一刻儿子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爹爹,娘亲为什么不让你进屋啊,连累着我也不能睡大床。”小娃娃嘟着嘴,不高兴地道:“爹爹,要不你去跟娘亲道个歉,求得原谅吧。”
小娃娃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我的大床啊,软软的,香香的,最关键的是左手边是香香软软的娘亲,右手边是肩宽腰窄的爹爹。只要一翻身,想抱哪个抱哪个,想哪个搂着哪个搂着,多幸福啊!
不待楚予说话,娃娃又低着头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然后小声地说:“爹爹,儿子知道错了,咱们去找娘亲吧,让娘亲不生咱俩的气了,好不好?”说着,还不停地抱着楚予的胳膊摇了摇。
见儿子这既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楚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走下台阶,撩了衣袍,微微蹲下。
娃娃瞬间会意,乖巧地迅速趴在他背上。
楚予背着他一边走一边道:“又胖了。”
“娘亲说,吃饱了才有劲儿减肥。”娃娃笑嘻嘻,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显然深觉自家娘亲说的十分有道理。
楚予在儿子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媳妇是怎么管教儿子的,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