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语乔倏然缩了缩眼瞳,几乎咬牙切齿喊出一个人名。
“韩蔚欣!”
喜裳与喜禾对视一眼,闻声就知道姑娘生气了。两人心中愤懑,三姑娘落水就是双方撕破了脸,姑娘心善没计较,谁知她越来越过分,一个庶女有公爷护着就敢欺到嫡女头上,明明是送给大姑娘的礼物也敢劫了去。
一个连别人性命都枉顾的人哪能期望她老老实实地待着,就像一条被拴着的狗,不会一直趴在窝边,总会时不时挣紧铁链子冲人吠叫几声。
叫喜禾为她披上白狐斗篷,韩语乔带着两个丫鬟直接去了安庆院。
雪霁初晴,阳光暖融融的照在人身上,使人闲适懒散。安庆院东厢廊,韩蔚欣正坐在铺着厚绒垫的滚凳上一边小口啜着用青玉盏盛着的老白茶,一边看丫鬟玲珑逗弄着一只浑身雪白的胖狗崽儿玩。
这是去书房见父亲时看到的,说是楚相府送大姑娘的,韩蔚欣爱不释手直接要了过来,父亲见病恹恹精神不济的她真喜欢这狗崽儿,也没说什么。
一个月左右的狗崽儿长势喜人,通体雪白,毛毛又长又顺滑,在阳光下光泽诱人,毛茸茸憨厚可爱惹人喜欢,总想叫人抱上一抱才好。它喜欢晒太阳,喜欢在被太阳照得微热的青砖上滚来滚去,玲珑把它放到小院里,任其玩耍。
在罚了几个拦在门外的丫鬟后,韩语乔一路畅通无阻地径直走过去,玲珑一眼看到大姑娘,赶紧起身行礼。
“大姑娘好。”
玲珑说罢侧着身子让开路,在韩语乔从跟前走过才迈着小步子想将圆滚滚的狗崽儿抱回来。韩语乔冲喜禾使了个眼色,喜禾转身一手把狗崽儿捞过来抱在怀里,小狗崽儿在突如其来的怀抱里也不拧着身子乱动,似乎很喜欢喜禾,一只小耳朵朝后折着,黑黑的湿漉漉的小鼻子嗅了嗅,伸着粉嫩嫩的小舌头舔舔喜禾的手指,舔了舔,又舔了舔。
啊,好甜的奶香味,咂吧咂吧嘴儿,跟相国府的羊奶一样的味道哦!
再添,继续舔。
喜禾被这个雪白团子般的小狗狗舔的心都化了,只觉得可爱。
玲珑伸手欲从喜禾手中抢过来,被站在一旁的喜裳抬手一巴掌扇在白皙的脸颊上,玲珑被一下子打蒙了,捂着印有五指山的脸蛋儿红着眼就要打回来,就在一怔神间,喜裳反手又是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比第一声更清脆响亮。玲珑憋着眼泪儿瞪着喜裳,而喜裳根本不搭理她,和喜禾跟在韩语乔身后。
韩蔚欣见韩语乔几步到了眼前,进门就掌掴她身边贴身丫鬟,那两巴掌仿佛打在了她的脸上,气焰嚣张的更像是把火烤炙得她浑身难受,心中噌起的恼怒使她涨红了脸,还不得不隐忍着说:“大姐这是什么意思?”
韩语乔也不和她客气,说道:“当然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眼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下雪白团子。
韩蔚欣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里也带着无奈,叹了一声说:“如此,也只好请姐姐割爱,不然,就怕要惹怒父亲。”
韩语乔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雪白团子肯定是‘好妹妹’花言巧语从父亲那里哄来的,仗着父亲的势,才敢如此大言不惭。
重生后,她不是想在方寸之地锱铢必较,落水救人,是不得不为,也是念及血脉亲情。想起上一辈子,雪白团子被虐待成了炭球丢进沁蘭院吓得她病了一场,就知道眼前这个人睚眦必报,不像表面上看似善良无害。
雪白团子可爱可怜,更何况是楚予的一番心意,她断然不能让人糟蹋了这份心意。
韩语乔带着嘲讽的笑意,轻轻“哦”了一声,目光幽深若深潭秋水,静静看了韩蔚欣两眼,道:“这是楚相府的公子楚予特意送来让我耍玩的,妹妹一声不吭地抱来已是犯错,好心劝你不要错上加错。”
韩蔚欣闻言,袖中的握着的手紧了又紧,讽刺的笑令她咬的后牙槽疼。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宠着韩语乔,所有的好东西都属于韩语乔,名门闺秀任由她结交,而自己只能跟别的庶女交往,只能捡她嫌弃的不要的,越想越忍无可忍,道:“我就是不给你!你要如何?”伸手扑向喜禾。
韩语乔根本意想不到一向干净不喜毛绒动物的韩蔚欣竟然亲自动手来抢,全然没了往日娇弱怜人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一声冷喝,“放肆!”同时,右手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