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语乔微惊,脸颊泛热。未待他大掌紧握,已然及时抽出纤手。楚予暗骂自己一句唐突,即刻起身,拱手歉意道:“抱歉,是玟衡孟浪了。”
韩语乔见状,赶紧解了他的尴尬:“多谢兄长送的那只小狗,甚是可爱,我们还给它起了名字,叫‘白菜头’,我很喜欢。”
“你开心就好,说谢就见外了,再说你还送了好一个孤本与我,我欢喜的紧。”楚予心道:小狗你很喜欢,不知你对送狗之人是否喜欢?
韩语乔笑得眉眼微弯,小声说,“纯粹借花献佛,那书是从母亲那儿讨来的。”古典书籍束之高阁,犹如宝剑蒙尘最是可惜。她当时觉得甚好,就让人送过去了。
面对楚予眸光闪闪,柔亮的惊人,这种眼神她熟悉。上一世,虽不被杨峰喜欢,但从杨峰看韩蔚欣的眼睛里见过。这是,爱意。
今生,韩语乔誓要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楚予无论身份、相貌还是才学都令女子怦然心动。但他是大哥挚友,她像对兄长般地尊爱着他,感激着他。
回府途中,相对于满怀心思的韩语乔,韩晟延倒是神采奕奕,看起来心情甚好。他与曲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知道曲溪一直在等他,从十五等到了十八,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芳华都蹉跎在了苦苦等待中。
韩晟延既愧疚错过了珍贵的三年时光,又欣喜异常于心爱之人不忘初心。心中主意已拿,等过年在兵部任职,就要母亲为他们张罗婚事。玉树清风,年少成名,建功立业,娶妻生子,幸福之意染上眉梢,全然被韩语乔收入眼帘。
“哥哥见着曲姐姐这么高兴,一路上竟连句话都不与妹妹说。”
“哪有?”
韩语乔笑的一脸贼兮兮,伸出纤纤细指点了点自己的唇。韩晟延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唇瓣,仿佛那抹柔软的触感还在上面,以为被妹妹发现了,顿时俊脸臊得通红,支支吾吾道:“许久未见……”而已。
韩语乔一扫心中抑郁,快语接道:“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看来,哥哥好事将近,我要有嫂嫂了,恭喜恭喜,我要早早备下贺礼呢。”拱手说罢,笑的极其轻灵。
“你备哪门子的礼,该是你嫂子送你见面礼才是。”
“噢,也是啊!”
“你啊!”韩晟延这才知道被戏弄了,佯装生气般习惯地揉乱妹妹的发髻。这一揉不要紧,吓得韩语乔赶紧接住玉兰花簪。
“这么宝贝啊,据说是楚予送的。”韩晟延想起好友看妹妹的眼神,目露不满。虽然两人友谊深厚,但一想到有人觊觎自家妹子,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楚予人品没得挑,但他要是对你有歪心思,动手打脸没二话,哥肯定揍得他满地找牙,然后玩完。”
“说什么呢?”
“哥说看楚予那小子对你心有不轨……”
“韩晟延!你出去!”
“这可是在大街上,我没骑马……”
“出去。”
喜裳一直低着头,假装自己是透明人,现下见姑娘罕见的气急败坏,也忍不住抖动肩膀,忍笑忍的辛苦。
姑娘这是害羞了,恼羞成怒呢,世子爷自然不懂。这般想着,喜裳拉上帘子,同情地看了眼被赶下马车去的韩晟延。
马车咕噜噜碾过青石巷,未到国公府,马车骤然停止,车厢里的人影猛晃。喜裳即刻打帘探出头,美目微瞪,语有不满地询问道:“出了何事?”
车夫面露赧然,陪着谨慎小心,低声歉意道:“有人突然冲过来拦了马车,这才……”未待其讲完缘由,喜裳便一眼扫见了满脸急色的喜禾。
“喜禾,你怎私自跑出府了?”
“出事了。”喜禾说罢,提及裙摆进了车厢。一见韩语乔,仿佛流浪的小猫终于找到了依靠般,满腹的委屈和恐惧再也掩藏不住,黑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大滴大滴落下。
她一路跑来,气息不稳,外面天寒地冻,车厢里的温暖反倒刺激的喉管微痒,喘得厉害起来难免咳嗽。喜禾顾不得自己难受,朝韩语乔跪爬过去,头抵在柔软的长绒毯上,手指抖得厉害。
“姑娘快救喜瑶,喜瑶要活不成了……”
两人措不及防,闻言惊变,喜裳甚至失声惊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