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容转院后的第一个星期,黛玉每天见到祝容躺在床上全身绷带石膏支架的模样,心里十分难受。可是挂在祝容脸上的,却是他那惯常的如清风般的微笑。
那一天晚上,在冷玄开车从医院送黛玉回家的路上,黛玉终于提起了那个话题。
“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再使用一次?”黛玉犹犹豫豫的说。
“你不忍心?”冷玄说。
黛玉点点头,说道:“看着祝容哥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心里很难受。我总觉得这是我害的他。”
冷玄道:“我们不能确定,再次修改现实的轨迹之后,会不会出现更可怕的事情。”
这也正是黛玉害怕的,所以她迟迟未提这个话。
冷玄见黛玉瞬间沉默了下去,于心不忍的说道:“这是天意,你不要揽到自己身上。”
“不,天意本不是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逆了天意行事,才遭了天谴!”
黛玉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痛苦情绪爆发了。
冷玄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侧身拉起黛玉的手,说道:“现在祝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要好好恢复,就不会有大的问题。再说了,这不是你的本意,对吗?这只是意外。”
黛玉无力的将脸埋在祝容宽大的手掌里,轻声啜泣着。冷玄任黛玉好好的哭了一场,抬起她的脸,用纸巾轻轻擦去她的泪痕。天空已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你看,天都哭了呢。”冷玄打开雨刮器,笑道。
黛玉哭了一阵之后,心情舒畅了一点。对于忽然而来的雨,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等等再看,若是祝容能够完全康复,不留任何后遗症,那是最好的。如若不然,我们再试不迟!”冷玄顿了顿,接着坚定的说:“到时候,有任何天谴,由我来陪你承受!”
“谢谢你!”黛玉仰起头,看着冷玄的眼睛,轻声说。
“傻瓜。”
两个月过后,祝容已经可以拄着拐杖下床行走。这一天祝容非常高兴。他在床上早已躺得连骨头都生锈了。身上还长了些肉。
这时已经秋入冬,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祝容不想让黛玉她们每天冒着严寒来医院。可是他说的话没人肯听。不过,祝容也是希望他们过来的,不然住院的这些日子就更难熬了。
两个看护在祝容的坚持下,被冷玄辞退了。祝容说他已经可以短暂行走,而且有江熙他们的帮忙,不再需要专职看护了。
但是像洗澡这样复杂的活计,还是得在江熙的帮助下进行。好在天气转寒,毋需每天都洗。只要用热水擦身就已足够。
这对江熙来说是艰难的挑战,他一方面期待着,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心思龌龊。
他第一次给祝容擦澡时,只觉得自己心要跳出胸口。当他手握热毛巾在祝容雪白的充满弹性的肌肤上挪动时,他的身体无法抑制的起了反应。
好在浴室里只有他和祝容。他把祝容背到浴室里安放的椅子上之后,就蹲下身子,一边跟祝容聊天岔开注意力。
江熙准备了两张毛巾。他先给祝容洗头,这是最难的事情。因为一不小心水就溅到身上的伤处。洗过头,江熙先给祝容擦干净脸脖,接着是前胸和手臂,再是后背。可是当他换了毛巾给祝容的**作清理时,他口干舌燥到了极致。
江熙强行忍住,还开了个玩笑。
“看不出来,你的小弟比我的还威武。”
祝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自己来吧。这也太对不起你了。”
江熙道:“你别想多了,这只是你身上的一个器官而已,对我来说,跟你的手指、鼻子、耳朵没什么区别。”
“你这说法倒也新奇,不过细想想,的确是那么回事。”祝容笑道。
江熙仔细擦过了两遍。总算大功告成。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祝容发现江熙像是变了个人。往常的江熙粗枝大叶,他自己的房间总是乱糟糟,需要祝容给他收拾。可在照顾祝容的时候,他的细心程度不下于余悦。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余悦还要轻柔和耐心。
他总会说些新奇的故事和想法,来逗乐祝容。只要祝容透露出一点想法,他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让这个想法成真。
有一天,祝容闻到一阵小笼包的香味从走廊飘进来。大概是某个家属买给的病患的吃食。这香味勾起了祝容肚里的馋虫。这时病房里只有江熙请了假在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