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_作者:(106)

2024-10-27 种田文 科举 轻松

  昨儿家去的时候他瞅见家里菜地上的冬葵生得粗壮。

  冬葵他不多爱吃叶子,反倒是喜欢那根剥出来的菜杆子,又嫩又甜,比叶子的味道好。

  烫煮在猪肺汤里定然好吃。

  若是不做猪肺萝卜汤,依萧元宝的性子保管也会做个旁的大菜来。

  总之都好,回去少不得有好吃的。

  祁北南正美滋滋的想着,身后传来道声音:“祁同窗,今儿下学早,又是初雪日,不妨一道前去湖心船帆上吃盏子暖茶。”

  是马俊义。

  院试的第二名,县公做宴那日两人还说了些话。

  入了县学,祁北南才听说此人大有来头,竟是江州节度使之子。

  其父正四品官员。

  只是祁北南有些诧异,父官官职不小,怎在岭县这等小地方的县学上读书,岭县又不曾有什嚒闻名于外的书院。

  若是因随父上任地,也应当在江州府学读书才是。

  赵光宗与他言,说是马俊义的母家在岭县,他外祖身子不好,特从江州来岭县读书伴外祖。

  说来,倒是孝顺。

  祁北南虽觉得这套说辞不大挂得住脚,但也未去细究,他没有太多与此人结交的心:

  “多谢马同窗相邀,虽也有心湖中赏雪景。只是雪日路滑,只怕雪大了不好归家。”

  马俊义却不罢休,道:“雪大了便于我家中住上一宿又何妨。我几回邀祁同窗都不肯赏脸。莫不是祁同窗嫌我文章做的不好,故此不愿与我吃茶?”

  “哪里的话,不过是有心而无力,实在是归家路途遥远,否则不必马同窗相邀,我反过来邀你了。”

  马俊义正欲再言,又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俊义哥哥?”

  两人巡声望去,不远处有个少年公子哥儿。

  他披着件细毛缀边的青底银纹大氅,脖颈间有一圈白绒绒的兔毛,手上端着一只铜手炉。

  此哥儿生得很有些颜色。

  下人与他举着把大油纸伞,笑盈盈的走上前来。

  “叙哥儿,可是出来观雪?”

  “虽岭县连年都有雪下,今年头场雪,许久不见雪日,倒还稀奇一场。”

  言罢,唤做叙哥儿的公子与祁北南行了个见礼:“若不曾记错,这位当是今年院试的案首,祁秀才。”

  祁北南客气了一句:“杨公子好记性。”

  他倒也记得这哥儿,是杨学政家的孩子,与他年纪相仿。

  来县学报到那日,学政唤他前去宅中一坐,他恰巧见过。

  “二位秀才郎君这是要去何处?”

  马俊义连道:“我邀了祁秀才,正说去画舫上看雪景。叙哥儿既也是出来看景,不妨一道,人多也热闹。”

  杨郴叙闻言,暗瞧了祁北南一眼,立答应道:“好啊。”

  马俊义见杨郴叙难得答应一回邀,亦是欢喜:“太好了,那咱快些前去,寻上个好位置。”

  “打搅二位好兴,眼见雪势大了,我前去观了景,只怕城门口的车马已无,届时可就只能步行归家了。”

  杨郴叙道:“这有何妨,到时候我唤家里的车马送祁郎君归家便是。”

  “怎好劳烦杨公子。”

  “小祁最是怕劳烦人的,且雪后乡路确实不好行。”

  马俊义一改先前的热邀,变得贴心起来:“咱也不能误了小祁归家,教家里人担忧。”

  祁北南眉间起了笑意:“多谢马秀才体谅。二位尽兴。”

  言罢,与两人拱了拱手,不在多攀扯,赶紧告辞离去。

  杨郴叙见着祁北南走了,眉头微皱了皱。

  马俊义道:“你别见怪,这些农户清流出来的读书人,与人来往的少,难免心中局促,因不知如何结交而有意疏远,教人觉得清高不好接近。实则心底还是良善的。”

  杨郴叙扯了个笑:“俊义哥哥说得有理。”

  他其实已不再想前去画舫。

  马俊义却瞧着独只两人了,甚为欢欣:“走吧,我晓得画舫上有个观景的绝佳位置。”

  杨郴叙不好出尔反尔,勉强道:“好。”

  祁北南赶着牛板车到村里时,撑的伞上已经积了层白雪了。

  他抖了抖雪,踩着夸嚓夸嚓的小路赶回家去。

  “小宝!”

  半道上,他便瞅见了前头有道带着草帽的熟悉身影,正弓着身子哼哧哼哧的往前去。

  萧元宝听见声音,回头瞧着是祁北南,欢喜的小跑了过去。

  “哥哥今儿怎么这么早!”

  “来,我拿书箱!”

  萧元宝一把就将书箱子抱了过去,圈在怀里头。

  祁北南将伞偏过去了些,与萧元宝拍了拍身上积的雪花。

  “下雪夫子便放课的早了些。”

  祁北南瞧着萧元宝的一张脸颊子冻得有点发白,搓暖的手心伸去捂了一下,果然冰手。

  “去哪儿了?”

  萧元宝喜滋滋道:“你猜一猜。”

  祁北南看人欢喜的很,想了想:“莫不是菜价又涨了?”

  “哎呀,快过年菜价前些天就涨起来了。”

  萧元宝得意道:“是李夫郎家年底上要置四桌子的席请人吃,唤我去咧。”

  他挑起两道秀软的眉毛,眼睛亮闪闪的:“是请我去掌勺噢,单只请我一人去掌勺噢!”

  祁北南眉心微动:“家里宴上蒋夫郎不是没宣你正式掌勺么。”

  “是呀。可村里的人都晓得了那日的席面儿是我掌勺做的,觉着我厉害咧。”

  萧元宝要是长得有尾巴,此时必定翘得老高:“所以有小席,不是做大宴的人家就想喊我去做。我十几桌子的宴都应付得来,三五桌子的小席定是没问题。”

  “要紧是我这般还没正式出师的灶哥儿价钱实惠,人家乐意喊。”

  萧元宝高兴的不行,虽去一回只有四十个铜子,但他能受人请去单独掌勺,那便是对他的认可。

  若他菜做的不好,哪怕只要二十个铜子儿,那也不会有人买账的。

  祁北南见他欢愉,也高兴:“那可得好好恭喜萧灶哥儿了,得偿心愿。”

  萧元宝同祁北南摊开手:“哪有口头上恭喜的,真恭喜便送点礼物来。”

  祁北南拍了萧元宝的手心一下:“要礼没有,要人一个。”

  “哪有你这般只收礼不置食请人吃的。”

  萧元宝扬起下巴道:“今儿天冷,我一早就去劁猪的人家买了一笼猪肺回来了,人还送了我一碗猪血呢。”

  他眯起眼睛看着祁北南:“我可不是那般抠搜的人物。”

  祁北南道:“……”

 

 

第59章 

  腊月二十四一日, 是小年。

  县学自这一日起开始休沐,足能够休二十五日,翌年过了大年以后再复学。

  萧家盖屋子的事情紧赶慢赶, 可算是将工期缩短, 也在今日完了工。

  庄子盖的简单,以萧家的一方小院儿为内院儿,往外新扩盖了一圈外院儿。

  从原本萧家的小院儿院门出去,左置了间小门房, 右出有两间房,再往前隔开的是牲口家禽棚。

  外院儿中置内院儿两倍大的平地晒谷场,谷场西侧是粮仓, 大门左右各还有两间屋子。

  往后揽回来的佃户就住在外院儿上, 他们一家子照旧住在原来的小院儿。

  这么一来除却出门的时候麻烦些, 要多走几步才能出到门, 旁的和以前也没甚么太大的差别。

  外院儿上置得有灶屋, 新来家里的几个人, 两个壮力大初跟二三, 还有王家三口人, 萧妈妈,王老汉, 他们的儿子王铁男。

  一并都搬到外院儿的屋子去,此后就不在一处吃用了。

  按照安排, 大初跟二三这般壮力,住在挨着大门向左的屋子, 能更好的看守庄子。

  王老汉一家子则住在晒谷场右侧, 近牲口棚那边。

  田恳搬住在离内院儿最近的,挨着门房的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