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看了看手中的茶盏若有沉思,抬头对辅相说道:“是不是喜事,但还要看辅相大人意思了。”
辅相似是很惊讶问道:“王爷此话可怎讲?”
成王转了转手中茶盏,慢慢放定在桌上说道:“前些日子,成王别院夜袭一事辅相大人肯定也知晓了吧。”
辅相端起桌上的茶炉往成王常公公茶盏中一边斟着茶说道:“亲王府邸被袭,朝堂震动,此时本该刑部亲自卓力审查,可是王爷却一直自如,就连去刑部立案底都不愿意去,最后想想王爷多年来远离朝政,闲云野鹤,别院之中种竹栽花何等清闲,何况太子年幼,皇上正直盛年,膝下皇子也不多,不会是涉及党争,本相猜想可能是王爷家事,即是皇族家事不便张扬,这王爷都不急,刑部自然也就压了下去。”说话之时茶炉转到我的茶盏时瞟了我一眼,似是有犹豫,最后还是把我的茶盏给倒满了。
常公公蹙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不是家事,还好只是死了一个丫头,听说还有王爷府上的一位客人也受了重伤,为了救这客人,王爷带着人马漏液前往云山,寻求云翁救治,不想半路和镜姑娘一起坠下了山崖,还好最后都平安归来,那日在王府看到王爷和姑娘那惨白的脸啊,真是捏了把汗。”
常公公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字都似是钢针扎进心窝,我手藏在桌下紧紧的绞着衣袖,眼前似是变得朦胧,就连那茶香似乎都掺进了那日夜里厮杀的血腥味。
直到一只温暖的手覆上来,我才觉察我手的冰凉,成王笑意浅浅对我说道:“这雪芽性甘微苦,有下火的功效,你最近都睡的不好可以多饮一些。”
我深谙其中意思赶忙笑着说:“多谢王爷关心。月儿失态了!”举起茶盏浅酌了一口。
成王看我稳定下来继续说道:“到底缘何袭击本王府邸我大概也能猜出,无非不就是月儿相貌酷似景玉吗?辅相大人初见月儿是不是也把她当成了景玉呢?”成王话语浅缓,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辅相。
辅相看了看我,脸上似是有不厌说道:“若是景玉不是因为当初叛逆让自己命送黄泉,现年已经三十有余了,而眼前这位月姑娘相貌虽说极像当年的景玉,但是芳龄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年龄上的确有出入,绝非如坊间所传说是当年的景玉。”
常公公也说道:“第一眼咱家也以为是景玉呢,但是细想不是,虽说容貌极像但是月姑娘年龄对不上不说还过于柔弱了些,当年的景玉虽说最后谋逆叛乱被处死,但是一身素缟出征的飒爽英姿月姑娘可是半分都没有。月姑娘绝非当年的景玉,成王别院夜袭和月姑像景玉有关系?”说完常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成王。
☆、第七十章 唇枪舌战(下)
成王脸色凝重话语却一下清朗起来说道:“今日既然辅相大人和常公公都说了月儿绝非当年的景玉,本王算是放心了。“
成王修长的手指捻着袖口的火纹,脸上带着笑意。辅相脸上陪着笑,只是那笑硬生生的,有些尴尬。
一阵风吹来,一丝幽香中含着牡丹花香的芬芳,成王脸色似是晴朗夜空的满月一般,明亮洁净。
理了理袖口成王继续说道:“当年景玉因为谋逆被诛杀,被牵连的人也不在少数,郡主府血流成河,丫鬟小厮一个不留,更有数万铁血军一夜消失,虽然皇兄登位后大赦了天下,死者免其罪,活人不在受株连,但是仍然有人想以景玉当年之事发难。“
成王的声音戛然而止,常公公捏着锦帕,脸上也带着凝重,看了看我说道:“王爷的意思是指……”话未说完,他和成王的目光相遇,成王眯了眯眼,垂下眼睑,盯着面前茶盏里徐徐而起的热气说道:“月儿连番遭遇追杀,不就是有人想借当年的事情重新发难吗?“
成王抬眼看辅相时幽深的眼眸中闪过如流星般的光芒,拱手对辅相说道:“辅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又是景玉叛逆一案的主审,只要辅相大人发下一句话去,当年叛逆之案已尘埃落定不容在翻,本王相信下面那些想以此时在翻风浪,邀功求赏的人一定不敢在轻举妄动,成王别院夜袭一事本王也不追究。本王闲散惯了只想过过剩下清闲的日子。还望辅相大人成全。”
成王一席话似是说得口干,举起茶盏一口饮尽了茶水,也不管那茶壶离的远,站起来一把抓过茶壶又给自己满满斟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