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只是木然的看着我,太阳躲进了云层,梅园里一下阴暗了起来,就连吹来的风都失去了温度,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抹,脸上不知道何时竟然湿了。
如同一只误入了花丛的蝶,困在了繁花之中找不到出路,局促不安,慌慌张张。
我知道晚茜已经有了唐俊送过来的东西,我又送来这些东西显得有点多余,我定了定神还是说道:“晚茜要跪十二个时辰,膝盖肯定受不了,午休时我做了两个护膝,还带了斗篷和一些吃的,晚茜能用的上……晚上我会不时送来手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个没拿稳,半开的包袱掉在地上,散开了一堆黑色衣服,在青白色卵石铺成的路上显得格外的扎眼,这哪里是我装进去的护膝斗篷,这分明是一身的夜行衣!
似是打扰到了唐俊和晚茜说话,看我包袱中奇怪的衣物唐俊瞪了我一眼:“你带这身衣服是来给晚茜垫膝盖还是给她晚上穿呢?”唐俊的眼神冰冷而又陌生,一阵一阵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他从前何曾这样对我说过话。
我拨弄这地上的衣服,一阵翻找,除了黑色的夜行衣哪有什么护膝斗篷,我分明记得我是装进去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似是哀求的说道:“唐俊,我真的带了护膝的,而且是我用午休的时间做的,真的我装在这里面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夜行衣。”
我从来不会低三下四,如若是背叛,或者真的已经断情决义了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就算是在怎么伤心我也会偷偷掉眼泪,而这时却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我慌乱的手上,手上的冰凉才知这眼泪的滚烫。
晚茜依旧是面色如霜,即使是跪在了地上也是一身的傲气,如同那枝上的梅花一般。
见我一阵慌乱又是落泪,唐俊骨子里的善良让他缓和了语气,唐俊蹲下身对我说道:“我不知道以前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是大白天的你为什么要送这夜行衣来呢?”
我摇摇头,还是摇摇头着急说道:“我真的做了的,是我自己做的!还有一盒栗子糕也在里面,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一身的黑衣服。”
唐俊仍旧不信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头不在看我。
“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你仔细看看这包袱的面料是跟你的一样的吗?”晚茜这个时候反而说话了,脸色也缓和了下去,只是因为长跪加之有伤,脸色愈发的苍白,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
我低头仔细查看包袱,我用的是一方蓝底白花布料,这是最常见的布料只是为了不引起注意,但是这布料也太过普通,这一下我却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包袱了。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这布太常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那块布。”
晚茜只是叹了口气,细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忽的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我说:“快走,你们不能留在这里,赶紧走,把这包袱拿去烧了。”
有人偷偷换了我的包袱,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诡计,顶天了也就说晚茜被罚,我私拿了东西去帮她,不知道晚茜为何会如此紧张。
唐俊也是诧异说道:“为何如此紧张?”
晚茜拧着眉毛,苍白的脸上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拉着我的手,指甲都快抠进我的肉里,但是声音却极为细小:“赶紧离开梅园,把这东西拿去烧了,告诉王爷,王府中尖细,今日人多,这尖细有可能是是从宫里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一直就潜在府里的,今晚一定要当心。”说完晚茜狠狠的咬着嘴唇,失去血色的嘴唇如同白雪一般,清楚的洛上了一排齿印。
晚茜面色冷凝如同一层严霜化不开,见她如此我似是明白了其中的一点意思,竟顾不上之前的慌乱和伤心,赶紧收拾了包袱。
晚茜相信了我的话,唐俊也不在多说,看我两个都表情严肃也是感觉的不安,帮我拿起包袱,一步三回头,千万般不放心晚茜的离开了梅园。
刚出月门,一抹绛色从廊下绕过看不清人,我和唐俊对望一眼,却也并没有放心上,这府上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而成王府本来就很大,有两个宫中侍女走错了路也不是怪事。
凉风咋起,云层还没来得及散开,太阳就已经西沉了,暮色从东边滚滚压来,带着寒风似是追赶太阳的余晖,最后一丝光亮从云层里落下,四野一下就黑了下去,失去了阳光的照耀,温度极速下降,很快路上就结上了暗冰,乌沉沉的天上几个星子闪耀,让夜更添了几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