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回答皇帝显然不满意,脸上寒意森森,时刻提醒着我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邱赫。
皇帝唇边含了一丝冷笑,茶盏扣在桌上竟是一声脆响,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皇帝起身围着我走了两圈,看着暗金色的龙袍发出淡淡光辉,皇帝竟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眼中闪着精光说道:“你如此聪慧怎会不知!”皇帝的脸离我如此的近,都能闻到他身上沾染的苏合香味,可是我却一点也看不知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心中虽是胆怯但是我还不至于被吓昏了头,我知道我必须要保持镇定,切不可乱说话,我定了定神说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圣意难测,镜月愚钝,请皇上明示!”
皇帝甩下我的下巴,背对着我静静的矗立在幔帷之前,一抹巨大的阴影投在皇帝的身上,皇帝缓缓说道:“大都王朝三代君王征战沙场,无数忠魂埋骨他乡才打下了天下。如今初现盛世,朕不想朝中初现动荡。他们一个是父皇留下的丞相,为了博得父皇宠信曾经制造了一起惊天冤案,朕虽是有意平反但是有父皇的特赦,朕根本就动不了他,也只能以大赦天下来宽慰冤魂。一个是朕的同胞手足,出生入死情义非比寻常,却又拼了命的想要翻案,两人互相内斗只会让朝局动荡,所以朕只能从中去制衡他们,朕有朕的无奈,你可明白?”
权衡之术!我心里暗呼,在不伤根本,引起大片的株连的情况下皇帝面对当朝重臣的内斗天子常用的方法。
皇帝原来是这样的用意,难怪登上皇位之后面对辅相的奢靡,面对景玉的冤案,皇帝都是如视而不见一般,能做的也只是大赦天下而已,贵为天子为何却动不了辅相?心里疑云重重我当然不敢问出口。
我扯了扯衣袖让手中的汗散去,说道:“皇上为何要对镜月说这些?”
皇帝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年轻俊秀的脸上全是冷漠,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说道:“赐你国姓景,封你为郡主是为了让你和成王站在同一个高度,成王对你有意,这也好让你名证言顺的留在他的身边!”
我心中陡的多了一份恨意,我在皇帝眼中原来早就已经是他定下的棋子,我的去留居然就被别人安排好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就如同几案上香炉的青烟一般缓缓升起,最后扭曲变形变成一张无形的长链紧紧的缠绕住我,心里憋的快透不过气来一般
但是这又能如何,即是是长链锁喉我也要忍住,他是皇帝,是权利巅峰上的人,我若是不顺他的意,他只要动一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我的命,比起蔡文来,皇帝似是成了最让人胆寒的人。
只能把恨不动声色的藏在心里,我咬了咬嘴唇说道:“皇上应该清楚,镜月对王爷只是报于救命之恩!而且镜月本就不会长留在王府之中的。”
皇帝背对着我,屋中连枝灯架上的灯巧玲只上了几盏,光线昏暗,皇帝的颀长的身影投在了我面前,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是救命之恩也好,还是真的有意也好,朕不管!但是留不留由不得你,你必须留在王府!”说完转身看着我,眼中的威严和寒冷让我没有半分的抗拒。
皇帝冷冷的说道:“朕给你一道密旨,不管你是心甘情愿也好,还是顺命接受也好,朕要你留在成王身边,充当着景玉的作用,安抚成王,哪怕你是一个影子也好,陪着他度过余生,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感化成王,让他忘记过去的伤痛,不许再为景玉翻案!朕的朝廷不想在血流成河,朕要的是一个安定!”
我惊愕的看着皇帝的嘴一张一合,脚下一软缓缓的跪在了地上,我想求,求皇帝收回成命,却似是有一把利爪紧紧的抓着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身边一重又一重的黑暗紧紧的包绕过来,原来我在皇帝眼里只是一枚棋子的作用,在他的社稷江山面前,我的意愿微不足道,什么郡主身份,什么国姓都只不过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赏赐给一个傀儡的华丽躯壳而已。邱赫是冷漠,可是面前这个和邱赫有着一样面孔的人更是冷漠而且绝情。
皇帝根本不管我惊愕的表情仍旧慢慢的说道:“那个唐俊,你好像更在意他,他如今入了我的影卫使,留在了朕的身边,你也就不需要在多想,好好的留在成王身边吧!”
唐俊使我心里不可触碰的伤痛,我眼中悲愤的热泪打转:“皇上原来的恩赐,实则是让唐俊当了人质,好让镜月断了别的心思?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即使是我安抚住了王爷,可是辅相呢?别院夜袭,今日他更是指使裴玉前来指罪于我,辅相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除去才痛快,那皇上怎么去制止辅相不在对王爷和我动杀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