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汗面色一冷说道:“即是如此那阿努汗就莽撞了!不过之前本王得向皇上请命一事,敢问皇上可有遣辅相大人来北番游说,让我北番对大都俯首称臣一事?”
皇帝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似是乌云压顶一般没有片刻犹豫说道:“从未有过此事!”
“即是如此,那辅相大人可否为本王解释一下,为何说是带了皇上密诏前来北番密谈,说是北番称臣于大都愿意给北番提供粮草,解决北番的燃眉之急呢?”
一直跪在地上的蔡文此刻浑身一颤,没想到阿努汗竟是来指罪于自己的,一个巨大网已经慢慢的张开,只差最后的收拢。
蔡文满脸惊疑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本还是挺直的身子慢慢的瘫坐在脚上。皇帝撇开脸连看都不在看蔡文一眼。
蔡文转头看了看成王又看了看我,我迎上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勾起了嘴角,蔡文的嘴唇瞬间褪去所有的血色。
蔡文已经插翅难飞只能徒劳的争辩道:“北郡王给你了多少好处?你竟然与他串通起来污蔑本相!”
朝堂之上早就唏嘘一片,这其中不乏蔡文的党羽,裴玉就是其中一个,树倒猢狲散,裴玉何等聪明的人,知道今日自己也没好果子吃,此刻提蔡文求情无疑是给自己挖坑。今日下着暴雨,寒意森森,可是裴玉头上早就一头汗水,不经意间远远望见他是正躲在角落里兀自的擦着汗水。
这边阿努汗听着蔡文的狡辩更是怒火中烧,一用力嗓门就大,可是身上的伤却也被牵扯到,我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见他脸色不正常的潮红,阿努汗咬牙说道:“辅相大人,你亲自前往北方,给了本王三日之期来答复,我北番怎肯因为雪灾一时受困就屈居人臣。何况你指使你的手下雷傲杀薛芙,绮贵妃又硬塞给本王一个镜月,就连假王妃都不让她做,为了泄私恨让本王在北番将镜月当牲口一般折磨至死,有其女必有其父,你们这一对父女本王怎么敢相信。是!本王是暗地里连夜前来赋都想向北郡王求助,可是你却派人半路截杀本王,生生夺了本王一只胳膊,我要跟北郡王串通栽赃你?你值本王一只手吗?”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阿努汗的左手空荡荡的飘在空中,我心中一惊,不敢想象他当时是忍住了怎样的疼痛来取下了这只手,这一切无疑都是成王的计谋,原来他最终没有取阿努汗的命,只是拿走了他的一只手。
阿努汗此时已经把左手的袖子扯了下来,重重包扎的下的左肩高高肿起,鲜红的血染透了药包和一层一层缠绕在上面的白布,看着都疼我惊的连连后退了两步。
成王一把抓扶着我的胳膊,手上稍稍用了力,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我不动声色的朝他点了点头。
一切的指证都有理有据,就差没把薛芙的尸体给搬了过来,雷傲已死蔡文找不到人来对质,他嚣张跋扈多年何曾想到这一天自己也做了板上鱼肉。
蔡文肥硕的身躯在地上跪行至阶上,慌乱之中头上的官帽都被抛在一边,花白凌乱的发扑散开来狼狈不堪,蔡文徒劳的求到:“皇上老臣冤枉!他们串通一气陷害老臣!”
皇帝只是冷冷的看着跪在脚边的蔡文,眼神里满是厌弃,似是担心蔡文满头的汗水会弄脏自己的靴子一般,退后了两步冷冷的看着蔡文说道:“若是冤枉了你,那且不是就是朕真的失信了天下!你多年来仗着老臣的身份做了多少事情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心里还装着大都,有朕这个皇帝,多花了金银,多收了几块稀有香料朕都不追究,但是朕没有想到你居然敢假传朕的口谕妄图北番俯首,让朕失信于天下,让大都至于危境!你这个辅相算是当到头了!”
皇帝的话如同滚滚而来的惊雷一般,一波接一波击的蔡文在地上连趴都趴不住,一张脸虽是满脸横肉,可是双眼却是悲怆不已,东山已到,蔡文气数已尽,此刻如同着了失心疯一般悲怆的凄然狂笑,和着殿外的雨声让人身上汗毛倒立:“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居然站起身来朝成王喊道:“景文宣里处心积虑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真的以为你赢了?”
一滴一滴浑浊的汗珠顺着肥胖的脸颊滚下,蔡文转身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喊到:“皇上,你不能杀老臣,你不能杀老臣啊!当年的事情……”
话还未说完龙颜瞬时暴怒,声音如金玉碎裂一般,皇帝脸上因为愤怒带着红晕:“够啦!当年的事情难道你要让朕重新给你讲一次?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一生已经享够了荣华,如今大都处在危急关头,你该是付出一点代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