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大身体虽然残疾可是脑子却也是不笨,我心里如此的想着,嘴上说道:“若是我们真的如你所说一样惧怕权贵,或者如你所说官官相护,司马大人发现你家娘子的遗体又怎么会告诉你?大人应该比你更清楚杀你娘子的人就在宫中。再者若是真的官官相护,你早就被灭口了,又何必留你在世多生事端?事情真如你所想司马大人又怎么会好心将你留在府中,堂堂北郡王又怎么会请你到府上亲自好言相告?”
我眼中骤然一寒,像是铺天盖地的冰水将王大眼中的怒意息数浇灭,心里盘踞已久的悲伤突然袭来,悲怆的问道:“那为何大人不肯再往下追查,抓捕真凶为我妻儿还有枉死的街坊伸冤报仇?”王大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泪水如同喷涌的泉水滚滚而出,如同一个孩提一般蹲伏在地上哭泣起来。
我转头看着文宣朝他点点头,文宣缓缓起身,靠近王大半蹲着身子语重心长的对王大说道:“王大本王今日找你来,就是以北郡王的身份告诉你为何暂时不往下追查的原因。”
王大从膝盖里抬起满头满脸是泪的问道:“王爷到底是为何?”
侧面看文宣他斜飞的剑眉都快入鬓一般,如同刀刻一般的五官一脸的坚毅,文宣缓缓说道:“因为不用在往下追查,本王也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王大听的激动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滚落在油亮漆黑的水磨青石上如同散落晶莹的宝石一般,王大恳求道:“王爷既然是如此为何不伸冤,不主持正义啊!”
“本王一定会还你妻儿一个公道,本王以皇室宗亲的名义给你承诺,以北郡王的身份告诉你,你的妻子不会枉死你的孩子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孩子?“王大痴愣愣的看着成王。
文宣起身坐于软垫之上饮了一口茶说道:“是!你的孩子还没有死,只是你可信刚才本王说的话?”
“那我的孩子是男是女,现在在哪?”王大一喜一悲脸上泛起极不正常的红晕,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真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本王只能告诉你,你的孩子现在在宫中,你的仇人也是本王的仇人。只是这个人不是凭着你我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扳倒治罪的,需要从长计议!”
文宣脸色冷峻的如同一块黑岩一般,王大很是不解王爷为何会这般,是什么样的人连大理寺的庭蔚和北郡王都是这般的顾忌。王大看着我,我自是不能给他任何的答案,又看向司马迟。
司马迟这才说道:“王大本官断案数十年你何曾听说过本官手下有冤案的?只是当今你的这件案子所涉及的人的确非同一般,想要治他的罪必须一击便中,不能任何差池。你即便是不相信本官,难打王爷的话你也不相信?你是不放心本官还是不放心曾今征战沙场的北郡王?”
王大听的司马迟的话半晌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久久才说道:“草民不是不信大人,也不是不信王爷,只是这一等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昭雪?”
本事该阳光明媚得夏初,今日却是阴沉的厉害。文宣仰头看着乌沉沉的天似是陷入了久久的回忆,就连声音都一下变的幽远起来:“本王都等了十年,难道你眼前这点时间等不了?不过快了,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王大听得这样的话更是眼泪滚滚,伏在地上深深一拜说道:“王爷草民一家就交给王爷了。”
司马迟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王大,城郊有座参云禅院,近日你就不要留在城中,去那里好生歇着,不要声张,一则是凶手如今正狂着,怕你坏事杀你灭口,二则是你在那里好生静养,他日一旦将凶手伏诛你好来来接你的孩子重新开始生活!”
王大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草民多谢大人!”说完又朝我拜道:“多谢郡主不计小人冒犯之罪!”
我笑着说道:“不用放心上,你好生听从司马大人安排就是,切莫到处声张,坏了王爷的大事,不然你妻儿的冤就真的不能昭雪了!”
王大点点头,狠狠的用袖子擦了泪。再无其他的事也跟着司马迟回府,相信他很快也会去禅院里了。
这天就跟人的心情一样,乌云散去日光渐高,在王府里走了一圈身上出了一层粘汗,已经接近六月各色的花儿轮番开尽,王府里到处都是一片葱绿。阳光透过层层的密叶支离破碎的撒下,地面上斑驳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