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想到万一将来她的父亲母亲找到了她,我们就不便在留了!”文宣话语有些闪烁,转头看着摇篮中殊怡,孩子的变化总是很快,刚才还睁着一双小眼睛四处张望,可这一转头居然已经睡着了。
从未见过他如此,向来他都是沉稳,心里不免担忧。但是他不说我便不多问,好像已经成了默契度。
该告诉我的他总会跟我说的,心里如是想着,也不在多想。
看着眼前的文宣想到刚认识他的时候他那般的孤傲清冷,满头的白发,眼中尽是苍凉,如今他已经黑发如丝,桃花眼里多是温柔,我不禁说道:“文宣你变了!”
“哦!”文宣颇有些兴味抬头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怎么变了?是指我头发变黑了吗”
姝怡已经沉沉睡去,我伸手从灯架上取下一只蜡烛依次把点燃灯架上未燃的蜡烛说道:“不仅仅如此!你变的爱笑了!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总觉的你太过沉闷忧伤,那时候不知道你背负了那么多的过往!”
房内的蜡烛悉数被点燃,屋内也被照的通透,文宣的面庞也便的清晰起来,文宣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看着烛火摇曳说道:“爱笑了那是因为你!”回首见文宣正专注的看着我,眼中波光流转走进我身前说道:“可是你也会看到我越来越会做些心狠手辣的事情,甚至会伤及无辜,这样的我你会觉的怕吗?”
我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知道今日的他似有些不同,他这般的样子我不免也跟着有些忧心说道:“你要的只是一个真相大白于天下而已,你不是复仇。若是惩戒恶人手狠了一些倒无所谓,但是伤及无辜,我认识的文宣不会!”
放下手中的蜡烛,轻轻抚上他的胸口,天气渐热府中焚香减少,文宣身上的苏合香变的淡而悠远,男子的气息反倒是浓烈了些。
听我如此的说着,文宣动情的说道:“月儿真的如此想?”
我坚定的点点头,他送我的梅花簪上的流苏轻轻的拍打着脸庞:“阿努汗王子你本欲要取他性命,却只是拿走了他的一只手。对他你尚且如此,对待无辜的旁人你又怎会忍心还他呢?”
文宣微微而笑,执了我的手说道:“穗儿枉死你一直放心不下,我担忧的就是你对生死的执着有时会伤到自己,所以我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让你伤心,今日你如此说,以后我需要更加小心了!”
我浅笑点头说道:“我知你心意。”
晚风阵阵,荷香袭人,背对着房门,香风将垂在身后的长发吹的有些凌乱,文宣轻轻帮我抚平长发望着屋外幽深宁静的夜说道:“有月儿足矣!”一直到此时文宣的眼眸才算清明开来。
看着摇篮里安静睡去的姝怡,粉红半透明的小手露在小丝被外,想着宫中的皇子,说道:“皇子该满月了吧!若是蔡玲珑他们有所行动,也就该在这一天吧!”
文宣的眼忽的变的有些寒冷,说道:“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打趴下,怎么会轻易的让他们翻身!”
“你都准备好了吗?”
文宣浅浅一笑,说道:“早就准备好了,该送去的东西也送去了!”
我蹙眉思索,最近他一直都正常的生活起居,没有什么动作怎么就准备好了?唯一不同的也就是那日让司马迟送进宫的玉瓶了。
“玉瓶?”我脱口说道!
文宣含着笑点点头,从进门就一直站着似乎也是累了,转身走进里屋坐在榻上顺手从小几上取了茶喝。
目前为止唯一能利用的也就那孩子了!摇篮中的姝怡睡的正香甜,想到刚才文宣说的会伤及无辜,我这心里一下就难过了起来,说道:“那只是个未满月的孩子,而且也是王大的孩子,他们一家已经很可怜了,文宣你不会想那孩子……”
想到那孩子也正是红扑扑胖嘟嘟的可爱,乌黑的明亮的小眼睛也跟姝怡一般,心里实在不忍心。
文宣看我担忧赶紧说道:“你也说了那是王大的孩子,而且不管他是谁的孩子,他终究都只是个不满月的婴儿我怎会伤害他。”
“可是那玉瓶,你如此费心的送进太宣宫,肯定不只是为了送礼!”
文宣依旧是温和的笑着,眼中带着神秘:“是为了送礼,但是不是蔡玲珑!是为王大。”
以他的个性知道他向来谋划的深,我也懒得问了,只是抿着嘴看着他,文宣看我的样子禁不住低头的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