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最温柔的地方被轻轻拨动。孩子呀孩子,如若你能躲过这一劫,希望你今后只是平凡的人,永生都不在卷进这混乱的朝斗中来,有着自己平静的生活,让你眼中的清澈明亮如同你透彻的生活一般。
在地上跪的时间太久,脚早已经发麻,丝履内的脚趾更是一阵一阵如同针扎一般,文宣已经看出我体力的不支,悄悄的把身体靠过来让我依靠着,心里暖意阵阵,眼中直觉这正午的日光惨白刺眼,原是一片感动的薄泪蒙在了眼上。
皇帝依旧是不发话,眼中的怒意已经褪去,质疑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巡回在我和文宣还有云翁身上。就这么一段时间内皇帝是看都不在看蔡玲珑一眼,任由着她痴傻一般瘫坐在地上。
时间缓缓过去,空气胶着的让人透不过气,终于过了很久皇帝的声音如同薄薄的刀片,没有一点的感*彩划破宁人窒息的沉闷:“你们刚才口口声声的说让朕听你们一言在做发落。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时值正午,虽有镜湖上的风习习而过,依旧觉的闷热起来,云翁静静的垂眸看着地上的如同烙印的般阴影,我和文宣对望一眼,心里已经会意。
文宣小心翼翼的挪开身体,失去支撑的我身子轻轻的一歪差点倒了过去。
文宣伏地叩拜挺直身躯说道:“事情并非皇兄所想,秽乱宫闱蔡玲珑还不敢!”
皇帝一指地上碎裂的玉碗质疑道:“那这又怎么解释?”
“七皇子并非皇上骨血,而是因为蔡玲珑偷换了婴儿,而皇上真正的公主……”文宣扭头看了我一下微微迟疑还是说道“此刻正在臣弟府上,被弃于城郊,所幸被云翁发现,抱回了府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穷途末路(四)
姝怡的眉眼与蔡玲珑有几分相似,心中也仅仅是疑惑,没想到文宣却是早已经肯定,难怪那日夜间他言语闪烁,原来是这样。
“而这个男婴却是牵扯了一桩冤案!皇兄早已经听说了近日城中一起大火焚烧了多家商铺,几家人员伤亡惨重一事!”
“大理寺早就已经来报,是天灾还是人祸还在调查之中。”
文宣举袖一拜,神色凝重说道:“其实此案大理寺早就已经调查清楚。”
皇帝眼中含着薄怒,嗔道:“既已查清为何不报?难道还有什么缘由不成?”
事情的发展应该一点都没有偏差,于是文宣将司马迟所有已经查获的证据和案件的推理全部讲给了皇帝,关于王大妻子尸体的死状皇帝听的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皇帝听完之后负手立于文宣面前久久的凝视着地上跪着的弟弟,才说道:“所以如果朕没有推断错的话,云翁下山,七皇子生病,宫中的太医束手无策。而云翁进宫就理所当然,所谓的溶血做药引,引发滴血验亲,这一切都是恰到时机又理所当然,难道不都是你北郡王爷的一手策划吗?就连朕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皇帝负手而立,背后的天光给皇帝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皇帝隐藏在这份光晕之中看不清楚脸,只有眼中的寒光沁入心底,暗暗的为文宣捏了把汗。
文宣面色不该,维持着恭顺说道:“臣弟不敢,事关皇室颜面,臣弟只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伤及龙颜,又能不冤屈了百姓,更能保得公主。皇上既能惩处蔡玲珑为大火之中死伤的无辜百姓申冤,又能悄无声息接回公主。”
皇帝缓缓趋步,从那片光晕中走出,脸上一片清明,淡淡的说道:“悄无声息的接回公主?天下都知道朕得的是个皇子,公主就算朕接回又怎么改口!”
“景怡不是太后亲生却能享郡主之尊,公主也可,何况公主还年幼,成长过程之中只要将宫中知晓此事的奴才们一一替换,天长日久公主的身份就无人敢质疑了!”
“果然如你北郡王的权谋,滴水不漏,却又面面俱到,不过你好像没有说实话?”皇帝的话锋急转,两眼如炬逼视着文宣:“难道这中间就没有你的一点私心?”
不知道是热还是紧张文宣的额头上逼出了一片亮晶晶的汗。文宣抬头迎上皇帝森冷的目光恳切的说道:“臣弟是有私心,蔡文仗着手中有免死金牌,多年来掣肘皇上,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臣弟的私心只是一心想为皇上分忧,驱除朝野魍魉,不想让兄长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