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为景玉昭雪,蔡氏一族再无翻身可能,最后的一步无非就是让蔡文能够自己说出当年的事情,承认出卖精骑兵,冤杀铁血军的罪行。只要有一纸罪状在手,万千冤魂昭雪指日可待。
七月中旬正值三伏首伏,酷热盛夏的清晨没有一丝风,炽热的太阳透过王府层层的绿叶将细碎的阴影斑驳烙印在院中的青石地板上。高大遮天的树木挡去了太阳的高温,王府院落里落下一片的清凉,就连蝉声都是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传来。
梳洗完毕穿过房前的走廊,耳边传来阵阵衣袂飘动的声音,寻声望去却是文宣不知道何时已经早起,还穿着就寝时洁白的寝衣,正在一株香樟树下练剑,手中的若水映着斑驳的日光,在盛夏里也是寒光闪闪。
文宣本事武将出身,身负武功却是很少看他练剑,是为了隐忍当年的冤情,也许是为了隐藏锋芒。在王府之中我从未见过若水出鞘,今日利剑出鞘不是为了上阵杀敌,而是他多年的心愿即将了去,虎虎剑风仿佛是他心中压抑多年的仇怨全部喷发出来。
站在树荫的深处看着文宣薄薄的丝质寝衣慢慢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显现出身上肌肉的线条,脸上不禁微微一热。嘴角蕴了羞涩的笑,不忍打扰,悄然退出。
吩咐了小九赶紧准备热水,又端了茶水准备了方巾,再去的时候文宣已经停止了练剑,站在香樟树下仰头看着细密的枝叶。
“这是我在王府里第一此见你练剑,出了一身汗,心里也很舒坦吧!”我微微而笑,托了茶水和方巾站在他的身后。
文宣转首看着我漆黑的双眸却是目光清明,嘴角带着笑意,一粒一粒的汗珠顺着他俊美的脸庞滚落,滴在寝衣上一片的汗渍。
“你什么时候来的?”文宣拿了方巾擦着脸上的汗珠问道。
我故意带着微薄的怒意说道:“在你身后站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我?”
文宣促狭一笑,伸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你明明是刚过来看了一下,又特意回去给我端了茶水来,却说自己站了好久。”说完端起托盘里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若不是他满身的汗,估计早有又被他拉近了怀里。
两人言语轻松,我不自觉来了兴致故意不倚说道:“你既然都知道我什么时候来,还故意问我?”鼻尖上沾上他手中的汗液,伸手不服气的抹去。
文宣端着茶盏看着我笑而不语,眼神似是树叶间落下的眼光一般炽热,我被他这么专注一看,女孩儿的羞涩一下变涌上心头,不自觉的就底下了头。
文宣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着夜间熏香的味道欺进鼻息,抬眼却是文宣早已经靠了过来,话语如同呢喃一般在耳边响起:“我一直以为月儿都不会向这样和我说笑玩闹,原来是我想错了,月儿也会!”
心中如同冰水一般猛烈浇灌,文宣的眼神温情脉脉,却是有一闪而过的悲凉。
☆、第一百六十一章 鸩酒
我和文宣如此俏皮的几句玩闹之话原来是如此的珍贵,我们都背负的太多了,他身上压着冤屈,而我一直背着唐俊的深情,因为辜负反而让我对文宣的感情显得更为深沉。处在权利争斗和阴诡之间我们一路走来都是那般小心翼翼,我们之间的感情掺杂了太多悲情。
我凝视着文宣,想的出神,耳畔的流苏发髻间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才回过神来说道:“两人情投意合,不应该是这样子吗?”
文宣倒提着若水,双手环抱与胸,抿着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单独这样子,本王倒觉得不够!”文宣眉目如画,细碎的落荫下他的面庞越发清朗俊逸。
一向都不在我面前自称本王的文宣今天倒是“一本正经”起来了。
我头一歪问道:“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人已经被拉近了怀里,文宣的双手紧紧的圈住我的腰,两个人的脸贴的如此的近,甚至他脸上还未干的汗都蹭在了我的脸上。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我没没有料到会如此的猝不及防。两人气息都混在一起,文宣的眼神变得缠绵痴恋,嘴唇微动,只听的如丝的软语飘进耳:“月儿,我想给你一生一世都这样,只是我们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这么晚!”
是啊,这么晚,晚了两千多年!爱情本来得样子不就是该这个样子吗?缠绵悱恻,如胶似漆!文宣的身体贴得更近,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他温热强健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