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被哄得熟睡了,才放下床,没过一会儿就醒了,要人抱,若不抱,他们就扯开嗓子哭,把小脸哭得紫黑,声音也声嘶力竭,叫人狠不下心肠治他们。
第一天,古铜颜觉得满脑子都是孩子的哭声;第二天,古铜颜觉得人生很灰暗;第三天,古铜颜觉得很绝望;第四天,古铜颜觉得未来一片黑,根本看不到出路。
刚开始,她还盼着周衍说服张芬了,可是过了几天,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她每天重复着带孩子、带孩子、一直带孩子的苦逼日子……
心里的怨气和委屈在日复一日的积累中越来越重,古铜颜难受极了,可是又不想周衍夹在中间难受,就没跟晚上回来的周衍说,只是盼乔老太太或者古外婆来。
乔老太太喜爱龙凤胎,隔一天两天的,总要来看龙凤胎的。而古外婆身体不好,来得不是那么勤,一个星期一次,总是有的。眼下两人好一阵子不来,是约好出去玩了,看时间也该回来了。
而张芬这两天的态度好了点,可是她却也怒了,丝毫不管张芬释放的好意,只日日抱着安安和甜甜,抱得手臂都酸了,只为和张芬怄气。
好不容易盼到乔老太太和古外婆一起来了,古铜颜觉得靠山到了,就委屈地跟两人抱怨,说自己一天到晚都要带孩子,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
乔老太太笑着说道,“傻孩子,那是你生的孩子,就该你带呀?要什么私人时间呀?”
“就是啊,安安和甜甜都是你生的,你得空了多点带带,孩子才和你亲。”古外婆笑着点头附和。
古铜颜万万没有想到两人是这样的态度,当下辩解道,“可是家里有月嫂帮忙带,总得给我点私人时间喘气啊。而且我还有我的事业——”
“傻瓜,月嫂带有什么好?小心孩子长大了跟你不亲跟月嫂亲。”乔老太太语重心长,“至于事业什么的,你又不缺钱花,让自己那么辛苦干什么?”
古外婆点头,“就是啊,我早就想说了,孩子可以自己带,请四个人回来太浪费钱了。当初我生你,咳咳……我生朝霞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带的,每天还烧火做饭,偶尔还去帮你外公卖菜。”
她说到这里摇摇头,“你这孩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用辛苦干活了,怎么还想自己做事业?我以前是没办法,不干活没饭吃,才背着你小姨去卖菜的……”
两人之后又说了什么,古铜颜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抱紧怀里的甜甜,心中委屈无处可诉,觉得未来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出路。
正说得起劲的乔老太太和古外婆冷不防看一眼古铜颜,见她满脸是泪,吓了一跳,一叠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古铜颜并不知道自己哭了,听到两人说才感觉脸上湿湿的,估计全是泪,心中就更悲伤了。
她原先以为古外婆和乔老太太会是自己的后援,是自己的支柱,没想到她们不仅不是,还是反对她的帮凶。
张芬心里愧疚,这两天就对古铜颜好了些,她以为古铜颜会蹬鼻子上脸,没想到古铜颜不但并没有,还花费更多的时间带孩子。
她猜测,应该是自己这几天的手段制服了古铜颜。
想到古铜颜听话了,却被网上的人说,张芬就更愧疚了,看到乔老太太和古外婆来,就兴冲冲地让老钱准备两人喜欢的菜式。
吩咐完了,她想着两人和古铜颜多日不见,估计有什么贴心话要跟古铜颜说,就没去打扰,自己去后花园转了转,剪了几支开得正好的蔷薇回来。
刚回到门口,就听到乔老太太和古外婆焦急地问古铜颜为什么哭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脚步进屋。
古铜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摇头,抱着哼哼唧唧的甜甜流眼泪。
她已经明白,她和乔老太太、古外婆是沟通不了的,大家的世界观差得有点远,永远说不到一处。她理解不了她们的想法,她们也觉得她的想法是天方夜谭。
张芬进屋,看到古铜颜正在无声地流泪,忙放下手中的花,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说着说着颜颜就哭起来了……”古外婆说完,担忧地看向古铜颜,“颜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外婆说好不好?”
“跟奶奶说也行的,奶奶肯定偏着你。”乔老太太也不住地点头,并伸手拿纸巾给古铜颜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