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含着怨恨,像一支利箭射向柱子,万般哀恸不甘
柱子定定看着她,打心眼里倒是佩服她了。他一介堂堂男儿,只敢把那女子偷藏在心里,谁都不敢说出去,她与他一般,胆量却不是他能比的。
想到此处,柱子似受到触动,柔声道:“我心里,早有了心上人,又怎会还去招惹你呢”
“她她是谁?”杜鹃反复追问,眼泪如同决堤的湖水,不停往下掉,她死死咬着下唇,压抑着不哭出声来。
心如刀割,原来竟然是这般滋味
“她她是海棠!”隐忍许久,柱子终于发声,话一出口,他心里蓦然一松,好似卸下悬了无数时日的大石,轻快无比。
杜鹃摇着头,一步一步朝后退去,眼泪止不住掉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上人,居然是自己的好姐妹海棠!
居然是她
怎么可以是她
自己这两年多来的相思,居然换回来这样一个结果!
不可以
怎么可以?
老天爷为何如此对待她,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小院静谧无比,他云淡风轻,站在院中,身姿更显俊逸,可这样的他与她再没一丝关系!
小院虽小,也没了她容身之地,杜鹃越发心酸,终再也待不下去,捂着嘴转身朝门外跑去。
太阳爬到头顶,海棠在河边已经溜达了好几个来回。
纵有千言万语,两人也该说完贴心话了吧。
海棠琢磨片刻,搭了个凉棚看看天上的日头,都快到午时了!
再拖不得了,转头爹娘回家没饭吃,那可不成心下主意打定,海棠抬脚快步往自己院子走来。
院门虚掩,海棠轻轻推开,西北角柱子刚刚把鸡窝摆放上鸡笼,似乎已经修葺完毕。
海棠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杜鹃。
她心下好奇,忍不住问道:“柱子哥,杜鹃姐姐呢?”
“她回去了”
“回来了?”海棠瞪大眼睛。
“嗯”柱子点点头,洗干净手脸,跺步到海棠身边,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们,你们说什么了?”海棠上下打量他,不死心追问。
这情形似乎跟自己预料中的有些差异
难道不应该是两人含情脉脉,相互对视,把她这灯泡当隐形吗?
杜鹃怎么会先回去了呢?
“你哎”柱子无奈叹口气,“鸡笼已经修好,我先走了”
“哎,怎么你也走了”海棠眼瞅着柱子往门前疾去,追了两步,又刹住了脚。
算了,这木头什么都不懂,问了他也没用,还是回头问问杜鹃去
隔了十来个茅屋院落,村中远松家小院里气氛儿甚是压抑,杜鹃小妹抱着弟弟站在院中,急着一张小脸朝西厢房张望。
房内断断续续哽咽声起,刺激着门外杜鹃娘的耳膜。
她把门板拍得山响:“儿啊,这又是怎的了,哭成这样,你是要让娘担心死啊”
哽咽声随着远松媳妇话音落下,终于消停了些,她赶紧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细听。
这孩子闷在房里一个多时辰,她心都揪起来了
里头终于安静下来,除了偶尔的抽噎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杜鹃娘压低声音呼喊:“儿啊,你是咋的了,快开门让娘看看啊
杜鹃没有回她,她在门外又说了一堆好话,苦苦哀求,许久后,门内终于响起脚步声,
门板“吱呦”一声,打开了。
杜鹃娘赶紧进了屋。
第166章:情断
对着慈爱的母亲,杜鹃辛酸难忍,终是断断续续说了今日之事,话未完再次泣不成声。
“儿啊,为他哭不值当啊”杜鹃娘心疼将闺女拉进自己怀里,抚着她的长发叹息道。
“娘,我是不是很傻,为何我这般惦记他,他都不把我放在心里”
杜鹃娘抬起她脸庞,那小脸上已经哭花了,眼泡肿胀无比,泪痕满布,衣襟也湿透了。
她心疼的拿出汗巾子替女儿拭泪,轻语道:“娘早就说了,这小子心不在你身上,你偏偏不听,今日得了明白,也该死心了吧”
“娘,你如何知晓他不喜欢我”杜鹃话刚出口,眼泪又掉落出来。
“哎!”杜鹃娘重重叹一口气,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些说与她,让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