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璋往一旁的小几上看了一眼,沈世勋拿走了那块玉,可装玉的匣子还在那里放着。
他眉头轻轻皱起,“若是好东西,何不送给小山呢?”
陆锦棠听闻出他话里有话,不由长叹一声,“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自己有的已经足够好,何必惦记旁人手里的东西?”
“锦棠一向大方知足,可是怕有些人不知足,得寸进尺。”
陆锦棠不由长叹一声,他不相信沈世勋,全然不信。他怕沈世勋不满足与现在的地位?他难道是担心沈世勋还会造反吗?
“旁人怎样,我不想论断。可是沈家舅舅,当初襄王府落于危难,其他人都忙着巴结太子的时候。他却是出手帮了我,帮了众人都不看好的襄王爷!”陆锦棠不想绕来绕去,索性把话说白了。
秦云璋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好像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似得,“朕没有忘记他帮过朕!朕也没有忘,当初朕能取胜,他从中出了多少力!朕的军费,粮草,物资……没有沈世勋的帮助,朕要取胜也许难如登天!这些朕都没有忘!”
陆锦棠听出他生气了。
“但这不也表明了他的野心吗?他为何支持当时并不被人看好的襄王爷?乃是太子身边支持者众多,他去投靠不过锦上添花。于当时的朕来说,他就是雪中送炭!虽然要冒更大的风险,所收获的不是也更多吗?
朕没有过了河就拆桥的意思!他想要的荣宠,地位,机会……朕都给他了!但这是朕与他之间的事情,而不是皇后你与他的事!”
他是真生气了,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生硬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陆锦棠愣愣的看着他,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他是这样的爱吃醋,这样的多疑。
他们不是夫妻一体吗?他相信沈世勋,和她相信,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男人之间可以有信任,男女之间就不能有呢?
陆锦棠觉得眼前的秦云璋,并不理智,且有些不讲理。明明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问题,他却越绕越复杂。
她无奈的闭目,长叹一声。
秦云璋眉头紧蹙,伸手轻揉着她的眉心,“锦棠,皇后之位,是不是让你很辛苦?宫里的生活会不会让你厌倦?我知道……有时候我对你约束的太多了。可身居高位,原本就高处不胜寒,我得保护好你……”
陆锦棠想说,她能保护好自己,可更有些懒懒不想言。
她窝在他的怀里,反复告诉自己,生个孩子就好了。只要他们之间有了爱情的结晶,信任必定能得到升华。
陆锦棠耐心的等待着沈世勋给她带来好消息,却是没想到,有些人却没有耐心等待下去。
“借皇后娘娘的名义,宣沈世勋入宫觐见。”秦云璋对身边的太监吩咐。
太监微微一愣,“圣上哪里需要假借皇后娘娘的名义,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唯有这样,他才会放松警惕,不那么设防。”秦云璋眯眼说道。
太监怔了怔,不设防?圣上要对沈世勋做什么?
沈世勋接到传召时,恰在玉紫阳道长就那变化的符箓研究着。
为了破解陆锦棠的符箓,沈世勋生生快把自己逼成了半个道士了。如今道家许多东西,他也深入的了解了。
“锦棠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这次怎的这般着急?若是有消息了,我岂会不主动传信与她?”沈世勋摇头失笑,“真是关心则乱,她怕是太想为那人生个孩子了。”
紫阳道长皱眉看他,“沈公子今日不宜出门,出门大凶……”
正文 368 胎死腹中
“既然符箓的事情,已经有所进展,我还是入宫告诉她一声,也免得她着急。”沈世勋按了按紫阳道长的肩。
紫阳道长面上尽是不赞同,“公子还是不出门为妙!”
沈世勋摇了摇头,“人生在世,哪有万全的平安,凡事都要冒风险,看只看这风险冒的值不值。”
他笑了笑,随前来宣他的宫人一同入宫。
凤栖宫的路,他已经走了好几次。
可这次的路,却颇为陌生,沈世勋停下脚步,他身后立时出现了一行侍卫。好似要堵住他的退路似得。
沈世勋面上微微一怔,嘴角不由苦笑,到底是没听紫阳道长的劝,步入了这大凶之中。
是以见到秦云璋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一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