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姑娘忽然腹泻,又是怎么回事?”木兰厉声喝问。
掌柜的被她吓了一跳,好生一愣。
底下的小二里头,却有个人神色一慌,转身就想跑。
木兰使了个眼色,她的小徒弟立时上前,一把扭住那小二,把他扭到了前头。
“你跑什么?”木兰喝问。
“小、小、小人内急!”他紧张仓惶的说道。
“掌柜的,这是何人呐?”陆锦棠问。
掌柜的看了那小儿一眼,“回夫人话,这是本店小伙计。你跑什么跑,夫人正在询问……诶,他就是后院给余姑娘送饭送水的王二。”
掌柜的抬脚踢了那王二一脚。
木兰轻哼一声,“你是送饭的呀,若是知道什么,最好从实招来,不然把你送到刑部大牢里去,那滋味儿可是不好受。”
“小人没有害余姑娘!”小二噗通跪在地上,“是蔡大人家的家仆,给了我一包药,说是不会伤人性命,只会叫人没力气。他让我加在余姑娘的饭菜里,说这样余姑娘就不能赢了。”
院子里霎时一静。
陆锦棠一时不知是该笑蔡同大意,竟找了个这么嘴不严的小二下手。还是该生气,大骂这些伪君子满口的仁义道德,却做这么下三滥的事!
“把他带走,”陆锦棠豁然起身,“我要面圣,向圣上禀明此事!”
那小二一听,这事儿都要闹到圣上面前了,顿时吓的哭了起来。
女人哭起来好看,这男人哭起来的样子,还真是……不敢恭维。
这小二嘴不严实,蔡同派去办事儿的人,估摸也没想得那么周全。他们更料不到陆锦棠会亲自去客栈里看望余叶梅,还被她给捉了个现行。
“本来是五进三之前就让我把药给投在饭菜里的,我放了,可余姑娘那日早晨没吃饭……”小二在金殿上说道。
秦云璋听的一脸冷笑,揶揄的目光一直落在蔡同的身上。
蔡大人面如菜色,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气的直翻白眼,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蔡大人看不起女子,直言女子不配做官,原来你们男人就是这么做官的吗?光明磊落的赢不了,就用这卑鄙下作的手段?”陆锦棠哈的笑了一声,在大殿之上,直接叱喝道。
蔡同身子颤了颤,噗通跪了下来,朝圣上叩首请辞,“此事并非老臣所为,但老臣御下不严,让家仆做出此等卑劣的事情来,老臣深感惭愧。老臣真是人老糊涂,求圣上准臣告老还乡!”
“您是三朝元老,家仆假借您的名义做了错事,您虽有责任,却也不至如此。”秦云璋让人扶了蔡同起来,又安抚一翻,没让他就此辞职不干。
但这件事情因为陆锦棠招去了金吾卫,也算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蔡同着实没脸见人,次日就请假不上朝了。
圣上专门派了亲兵,保护前三甲所在客栈。并且因着此事,把余叶梅的赛程往后调整了一番。
圣上问余叶梅,公道起见,她希望如何处罚下药害她之人,希望得到怎样的补偿。
余叶梅却表明,只要让她好好的参加最后的擂台赛,让她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她不要补偿。
一时间京都舆论哗然,茶余饭后,坊间都在议论此事。
在余叶梅打赢擂台赛之前,她在道德品行上,已经胜过了害她的人。
倒是连累了闯入前三的另外两个男子,他们什么也没做,却无辜躺枪,被议论说打不过余叶梅。
“危机里总是有机遇,余叶梅虽然被下了药,但如今却是在道德上胜了一筹。”陆锦棠笑眯眯的看着秦云璋,“接下来圣上再提女子可参与科举的事儿,就容易的多了吧?”
秦云璋握了握她的手,“沉住气,如今时机虽好,却还不是最佳。”
陆锦棠挑了挑眉,“何时才是最佳?”
“我去看了余叶梅的一场比试,她的潜力并未完全发挥出来。”秦云璋眯眼思量了一阵子,“我说,她能夺魁,你信不信?”
陆锦棠腾的坐直了身子,眼目都迸出光亮来,她若真能夺魁,那自然是让那些说女子不行的人,都狠狠的打了脸了。
可万一她……输了呢?那倒不如趁着现在她呼声正高,提女子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