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甲天天出去赴宴应酬,不喝到面红耳赤,不到月上梢头不归。
秀秀如今不用东奔西跑,每日悠悠闲闲的,倒是无所谓。问道大师可不高兴了,天天饮酒作乐,什么时候才把九阳真经默写出来?
于是本着为路施主‘身体健康着想’的念头,老和尚带着他那几个弟子,竟然每天晚上都在路仁甲房门外敲木鱼念经。可怜路仁甲本就喝得头疼欲裂,再听到那绵绵不断的木鱼声,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就变成了老和尚手中的木鱼——都要被敲爆了。
所幸新县伯的热度终于过去了一些,路仁甲也不必日日出门赴宴,看着他窝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老和尚赞许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问道大师转头对弟子们说,佛法高深,没有不可教化之人。一众弟子皆点头,师傅说的有理。
七天后,两个黑眼圈的路仁甲将一本封面上写着九阳真经的书籍交到问道大师手上,老和尚迫不及待地翻开检查,他也顾不上笔迹的潦草与否,只指着字行见一个个标点符号,疑惑地问,“路施主,这是何字?”
秀秀在一旁偷笑,如果不加标点符号,岂不是和你们少林寺的那本一模一样了?
老实人的长相,撒谎起来特别容易。路仁甲一脸憨厚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就是按原文一模一样抄写的。”
老和尚把九阳真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恨不得祖师爷显灵,看看这秘籍对错与否。秀秀看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就笑着说,“大师,我估计这个是为了方便读者断句断章的。”她指着一个句号说,“您看这个小圆圈,估计是说明这一句话已经说完了,这个像小蝌蚪的,估计就是话没说完的意思。”
老和尚定定地看了一眼秀秀,若有所思,“阿弥陀佛~女施主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秀秀一脸干笑,“过奖,过奖。”
既然九阳真经已经到手,问道大师几人就不再多留,第二天便背着包裹去和路仁甲告辞。
此时天蒙蒙亮,路仁甲叫马管家给老和尚几人准备了一些干粮,刚送人出到大门口,老和尚就一脸轻松地对路仁甲说,“多谢路施主宽厚,愿意誊写一份九阳真经赠予我少林寺。少林寺欠路施主一份大恩,日后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来我少林寺索取。”
路仁甲赶紧回礼,“大师过奖了。小事而已。”
老和尚了然一笑,“对于路施主而言是小事,但对我少林寺而言,却是大恩情,路施主不必再推却了。送别在即,老衲有一句闲话要唠叨,秀秀施主是个有大造化的人,就连老衲,都十分羡慕路施主,何其有幸能得如此聪慧之人相伴,还望路施主珍惜。”
说到秀秀,路仁甲眼里浮现出一抹温柔,他郑重地对老和尚说,“秀秀如我,胜却人间无数,愿以命换之。”
“阿弥陀佛~人生有聚散,万事莫强求,路施主留步。”说完,老和尚带着弟子们潇洒地离开了……
刚刚睡醒起床的秀秀一头乱毛,一脸红扑扑的质问路仁甲,“问道大师要走,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路仁甲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要帮她梳头,“大师不让啊!”
秀秀机敏地把头一歪,正经脸,“你现在是县伯了,梳头这种小事哪里是你做的。”
古代没有橡胶圈,只用簪子和布条就能固定住满头长发的技能,她至今没有学会。穿越到古代初始,她是自己胡乱弄一弄,后来就一直是路仁甲帮她梳头,现在他都已经是县伯了,再帮她梳头,就不合适了。
路仁甲扬了扬手中的木梳,“何三娘的来信,你想不想看呢?”
自从开封一别,何三娘被暂时托付给柳捕快,路仁甲俩人就一直忙得脚不沾地,居无定所,如今路仁甲有爵位有住宅,秀秀自然是赶紧写信托人带去开封,好叫何三娘来洛阳城团聚。
秀秀嘴巴一嘟,很快就坐直了身体,“就这一次。”她一边低着头让路仁甲帮梳头,一边嘟囔,“现在都有下人了,不用白不用!”
路仁甲眼角含笑,动作十分轻缓地用木梳梳过秀秀细软的长发,他温柔地对着铜镜里模糊的纤细身影说,“这是我的爱好。”谁也不能剥夺!
模糊的镜面,照出把两个人的影像迷迷糊糊地融为了一体,分不清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