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娘。”
路大娘微微颤颤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细细的银镯子,感慨万千地端详着那不圆的镯子,“这是你死去的爹当年给我的嫁妆,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原本想留个念想,既然你现在有了喜欢的姑娘,那我就把它传给你,希望你有机会把它套在秀秀姑娘的手腕上。
说实话,娘真不如她,当初我受不得苦,丢下你跑了,还好你福分大,遇到了不嫌弃你的秀秀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千万不要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处拈花惹草。娘会在乡下好好的,每天都烧香保佑你过得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谢谢娘!”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原本打算这个月完结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郁闷
☆、第 40 章
洛阳城郊外
“路县伯,这边请,”穿着黄衣的小内监带着路仁甲行走在行宫之中,话不多说一句,十分拘谨有礼地带着来人往秋枫苑去。
中秋刚过,路仁甲就接到皇宫传来的密信,要求他独自来这洛阳城郊外的皇室行宫。
“路县伯请稍坐片刻,”小内监把人带到秋枫苑之中,便告罪一声退下。
秋风到洛阳,黄叶染衣裳。
庭院深深几许,红叶层层堆秀,玲珑透漏的小假山上,流水细细几欲断,水池边的野菊开得金黄璀璨,池里的锦鲤相互追逐着落叶,青瓦蓝天,高空之上偶尔飘过一朵白云,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候鸟的高鸣。
冷清空寂的庭院深处,传来哒哒的木屐声,路仁甲忍不住回头望去:
曲折的游廊尽头走来一个年约十七的华衣女子,高鬟云鬓,珠翠堆叠,五官长得极美,比春花还妩媚,眉眼却像秋风般凛冽,气质优雅高贵。
宽大又柔软的衣袍轻轻飞扬,划出一道活泼绚丽的弧度。
她微微一笑,滔天权势与富贵浇灌出的天香国色,即使是牡丹在旁也要黯然失色,“路县伯,让您久等了。”
“您是?”路仁甲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行礼。
“路县伯不必多礼,若不是您献上千年人参,只怕我至今还躺着床上一病不起呢。”女子笑着招呼路仁甲坐下,“吾名李思安,家里排行第六,家里人都喊我六娘。”言下之意,你可以叫我六娘。
俩人坐在院中的坐塌上,路仁甲一听名讳便知坐对面的女子就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朝阳公主,立即坐直了身,再次行礼,“路某拜见六公主!”礼贤下士必有所求,上位者的客气随和,他可不敢当真。
李思安一边斟水煮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边轻声细语,“也罢。初次见面,太过熟络也不好,路县伯不必慌张,我今日叫你过来,其实没什么要紧事。”她把一只白瓷茶杯轻轻挪到路仁甲面前,“秋高气爽,正宜看赏红叶。这秋枫苑的红叶,可是昔年武皇从长安移栽过来的。来,路县伯,尝尝我煎的茶。”
李思安盯着路仁甲把褐色的茶汤豪气地一饮而尽,笑问“如何?”
又苦又涩又甜,还带着羊乳的腥气。路仁甲端着老实憨厚脸,“六公主的茶艺,自然是好的。”只是他不懂欣赏。
李思安了然一笑,“路县伯,尝尝这些点心。”
“多谢六公主。”
二人沉默一阵,李思安再开口,“听闻路县伯尚未娶亲?不知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作新妇?”
路仁甲谨慎回答“路某草莽出身,哪里敢挑三拣四。”
“路县伯说笑了,您是个有本事的人,朝廷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李思安放下手中的茶具,不着痕迹地观察,一个貌不惊人的街头小乞儿,先是练成绝世武功,然后又和西北一带的势力交好,再从黑水靺鞨取来千年人参,他究竟还有什么未使出的本事?
李思安不再看他,拿起一旁的插花材料整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路县伯若是能当上万户侯,又何愁娶不到想李丽娘这样的名门淑媛?”她停下手,造型初成,桌上的秘色瓶插上了几支花和树枝,颇有傲骨迎寒之感。
路仁甲放下茶杯,恭敬地对着李思安说道“六公主说笑了,如今我大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里用得着路某这样的粗人?”
“路仁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