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甲知道秀秀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立即抓住她的手,贴着围墙黑暗的阴影,迅速往城外走。
“哎,你们怎么走了?”徐七娘一脸着急,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啊?
绿竹劝道,“小姐,许是他们有急事呢!咱们快点回家吧。”
“咱们跟过去!”徐七娘立即提起裙摆,像只兔子一般冲过去。
绿竹见劝不动,只觉得头大,也只能跟着窜了上去。有个活泼好动的小姐,这运动量,也是蛮大的。
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面色平静,不急不缓地走出城门,等走出三五百米、行人寥寥处,她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时,便上了旁边等候已久的大马车。
路仁甲和秀秀躲在黑暗里观察,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背着一个小孩子过来,也是趁人不注意,行动迅速地上了马车。
徐七娘赶到,看见俩人跟壁虎似的贴在大树后面,悄悄走过去,刚想吓唬吓唬俩人,路仁甲就突然转过头来,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
徐七娘看见俩人表情正经,便偷偷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徐七娘这人活泼可爱,看穿着又是富贵人家,秀秀觉得这简直就是路仁甲的媳妇的最佳人选。是以并不瞒着她,“看见那辆马车了没有?正在拐小孩呢。你赶紧回家去,危险!”
徐七娘自小在衙门长大,一听说有犯罪分子,简直比路仁甲和秀秀还激动,她不由分说把腰间的玉佩塞进绿竹手里,“绿竹,你快点回家一趟,找刘管家,就说七娘有事,赶快叫几个,不,十几个家丁来支援。”
绿竹听闻,一脸被屎尿糊住了的样子,“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太危险了。”
路仁甲附和,“是啊,太危险了。”
徐七娘义正言辞地说,“我不!身为知府的女儿,眼见老百姓受苦,怎么能袖手旁观!”她两手推着绿竹往回走,“你快点回去,快点!”
绿竹简直要哭出来了,她苦着一张圆脸往回走,“两位公子,务必务必要保全我家小姐的安全啊!”得到了秀秀拍胸脯的保证后才撒开腿拼命地跑,最好她带人来的时候,小姐还在这里。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妇人背着一个小孩子走过来,等他们都上了车后,马车开始开动,车夫是个独眼龙,鞭子一挥,两匹马立即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徐七娘看见马车走远,急得跺脚,“咱们赶紧追啊!”
路仁甲和秀秀对视,相互拉手,刚想运轻功去追,就被徐七娘发现,一手抓住路仁甲的衣摆,“我不得去的话,你们谁也别想走!”
路仁甲无奈,只能一手一个提着秀秀和徐七娘,向老鹰抓小鸡似的,越过树梢,紧紧地跟着马车后面。
徐七娘也是个胆大的,面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不仅不觉得恐惧,反而很兴奋,她解下腰间的香囊,把里面的香料拿出来,一点点沿途洒在路上。
她内心偷偷庆幸,还好我带了三个香囊,不然就不够用了。
马车驶出城外二十里地的荒废村庄才慢慢停下。三人看见马车停下后,也跟着找地方躲起来。路仁甲把秀秀和徐七娘放在安全的地方,自己飞到屋顶上打探。
这个荒废的村子不大,就只剩十来间屋子还有瓦顶。那独眼龙驾着马车守在入村口,其他人带着孩子往里走。
路仁甲一路跟着他们,人贩子最后在祠堂停下了,把几个孩子捆住又用布塞住了嘴巴,才推进祠堂后院关起来。路仁甲往下一看,祠堂的大院内,竟然有十几个孩子,男女都有,三岁到八岁不等,个个长得细皮嫩肉,跟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般可爱,穿戴也不差,显然都是家里的心头宝。
只是如今都被捆绑起来,有些脸蛋红肿,估计是哭闹被打的;有些浑身脏兮兮的,两眼无神。
十几个人贩子,除了三四个要看守,其余的全部都聚在祠堂前院一起喝酒吃肉。一边谈笑讲着黄段子,一边讨论等卖了孩子要如何分钱,去哪里享受。那几个妇人,一边发出嗤嗤的笑声,一边和在座的汉子勾肩搭背。
路仁甲怒不可释,这些丧尽天良的,孩子还在大院里呢,他们就在前院肆无忌惮地讨论,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畜生!他握紧拳头,忍住内心的愤怒,悄悄地回去和秀秀汇合。
徐七娘和秀秀听到路仁甲说的情况,也很是气愤。孩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要是没了孩子,真不敢想象后果,只怕是要家破人亡了。三人商讨要如何处理,论武功,他们自然是不够路仁甲厉害,只是害怕那些人贩子狗急跳墙,伤到孩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