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直接打断了东宫侍卫的话,心里一阵懊恼,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来。
解语楼,京中最大的楼子,居然是太子的产业,太子还在这里建了私库。
“陛下,解语楼的顶层,臣以为或许另有玄虚,请陛下降旨,彻查顶层!”
窦靖紧跟着补刀。
庆帝愤愤地瞪了窦靖一眼,道“燕国公世子,朕且问你,这天下是谁家天下?”
“是陛下您的天下!”
窦靖默然片刻,表情微微一黯,恭声回答。
“好,你既然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那么,朕来问你,太子是什么人?太子是什么身份?”
“太子是陛下的儿子,是天下的第一继承人!”
窦靖没有直接说太子是国之储君,而是偷换概念。
庆帝自然听出了窦靖的话中之意,不过,没等他开口,窦靖紧跟着又来了一句,“臣以为,陛下的儿子都有资格承继陛下的家产。太子,不过是占了嫡子的身份!”
“放肆!”
不待庆帝开口,礼部尚书孔晏已经出声呵斥窦靖,“太子乃是国本,是我大庆朝稳定的柱石!嫡庶不分,乃是乱国之源!”
“燕国公世子,你怎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简直无礼!”
孔晏,出身孔家,乃是当世大儒,礼道典范。哪儿能允许窦靖这般大逆不道之言语?
“陛下,臣请治燕国公世子无礼之罪!”
孔晏这一开口,立刻引来一群太子追随者的响应。
窦靖哼哼一笑,道“孔尚书,敢问一句,若嫡子无道,是否依旧要立嫡?”
“放肆,太子仁德,你如此污蔑太子,你可知罪?”
“尚书大人,若是仁德就是开了这京中第一的楼子,若是仁德就是对京都府办差肆意干涉阻挠,若是仁德就是在这解语楼建私库,下官还真的是无话可说呢!”
太子仁德!
京中之人,都是如此在说。
但现在,解语楼的背后竟是太子,太子还在解语楼建有私库,为了不让京都府衙彻查解语楼,更是挥剑刺向京都府知事,太子的仁德之名,被泼上了浓浓的一大盆墨汁,怎么洗都是洗不干净的。
“你……”
孔晏抬手指着窦靖,想要给太子辩驳一番,可是,在这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想不到任何能帮太子开脱的言语。
“还有,太子殿下说那里是私库,就真的是私库吗?若仅仅是私库,何以竟如此怕被人看到里面的东西?”
如今,他跟太子已经是结了死仇,若是太子不倒,他怕是只能带着一家人远渡重洋。
“够了!”
庆帝冷喝一声,“盛金忠,你带人去楼上,把太子的私库打开!”
“父皇——?!”
太子愕然抬头,望着庆帝。
“儿臣请父皇治罪,儿臣一时贪玩,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儿臣……”
“勿要再言!”
庆帝瞪向太子,觉得自己的脸面真的是丢尽了。
同样的,庆帝对窦靖也是各种的不满。真的是混账啊,亏他昨儿才封了他媳妇儿温仁县主,这个混账,竟一点儿不知道感恩。
盛金忠很快带人上楼,打开了太子的私库。
“你们在这里守着吧!”
盛金忠没敢让侍卫们跟他一起上楼去看,只是一人上了楼,但很快,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盛金忠就冲了出来,匆匆下楼,去见庆帝。
“陛下!”
盛金忠靠近庆帝,附耳低语。
“混账!”
听完了盛金忠的言语,庆帝的脸色变得阴沉如墨,他愤愤地望着太子,冷然下令“太子无道,废,幽禁!”
“陛下……”
一群大臣都愣在当场,这到底是怎么了?
“燕国公世子徐靖恣意妄为,以下犯上,夺世子位!”
庆帝废了太子,也没饶过窦靖。
“另,传旨前燕国公徐渭,燕国公世子,由他另择!”
“回宫!”
庆帝连番降下口谕,震撼全场。
“臣领旨,谢恩!”
在盛金忠服侍着庆帝走人的刹那,跪在地上的窦靖,忽然高声开口。
庆帝气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