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对上沈时庭那双冷津津的眼睛,他愣了下,又咬着牙把话吞了回去。
沈时庭如今是沈家产业的掌权人,即便沈家产业如今风雨摇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计舒阳还不敢那么嚣张。
沈菡见状笑道:“先恭喜余小少爷今天拍下了这幅画作。说起吃饭,你们结婚之后,老爷子一直念着呢,有时间的话,小庭你带着小少爷回趟老宅,咱们一起吃个饭。”
沈时庭:“他吃惯了家里的饭菜,挑嘴得很,以后再说吧。”
余幼惟心说我不挑食!表面却笑嘻嘻地点头。
两人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沈菡也不想在这时候自讨没趣。
“也行,以后有的是机会。”她笑笑又问,“小少爷买下这幅画,是收藏还是有别的投资打算?”
余幼惟想都没想:“送给我老公呀,他喜欢。”
计舒阳瞪大了眼睛,沈菡也沉默了下,不可思议地笑道:“不愧是余家少爷,出手就是大方。不过小庭啊,这我可得说你一句了,这价值百万的东西,你就算再喜欢,也该自己买。入赘给余家本就是我们高攀了,你还让余小少爷为了你这么破费。古有相夫教子一说,两人一起生活,你要懂得……”
“姑姑。”余幼惟听不下去了,“我买这个藏品是因为我想买,我想送给我老公也只是因为我想送。我是成年人了,没有人能教唆我乱花钱,您别误会了。”
余幼惟脸上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沈菡发现,这余家小少爷,可不像之前听说的那样单纯愚蠢,不像纸糊的老虎,倒更像装傻充愣的小狐狸。
她只能尴尬笑笑:“看来余小少爷确实很喜欢我家小庭,倒是我这个侄子,当初脑子一根筋,差点辜负了你的好意,不知道现在那股子犟劲儿还在不在,辛苦你这么包容他了。”
又在挑拨离间!不就是想说沈时庭不喜欢我嘛!
余幼惟懒得回答她,抱着沈时庭的手臂:“老公,我肚子好饿,什么时候走?”
沈时庭看向胳膊上的那只手,半晌,他手臂往上抬。正当余幼惟以为沈时庭要把手抽出去时,只见那只手抬到某个高度后顺势握住了余幼惟的手腕,虽然不是握住手心,但也是个类似于牵手的亲昵姿势。
他不咸不淡地睨了眼挡路的两人,说:“我们改天会向爷爷问好,失陪了。”
说罢,牵着余幼惟离开了会场。
剩下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计舒阳皱眉:“姑姑,你确定我哥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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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外,林柯已经开车等在门口。
余幼惟愣愣地看着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大手,差点同手同脚。
沈时庭你维护老婆的样子真帅!我要是你真老婆我就心动了!
沈时庭拉开车门,牵着余幼惟的手才松了开来。
车子启动。
沈时庭说:“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别多想。”
“嗯?”余幼惟握着自己的手腕,愣了下抬头,“什么?”
余幼惟的眼睛圆溜溜的,一脸迷茫。沈时庭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说:“没事。很饿么?”
余幼惟点点头:“饿,早上就吃了三个包子一碗紫菜粥一颗茶叶蛋两个小蛋挞。”
“……”
“给。”沈时庭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只奶黄小面包。
余幼惟盯了两秒,惊喜地问:“哪来的?”
“展品区供应的。”
“我怎么没看到。好吃嘛?”
“不知道。”
“你没吃过呀?”余幼惟拆开小面包,“那你拿它干嘛?”
沈时庭面无表情:“顺手带的。”
余幼惟吞掉小面包,眼珠在眼皮底下咕噜噜地转动。
沈时庭以前连跟他说话都惜字如金,现在居然会主动把小面包分享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幼惟感觉,沈时庭对他的态度,好像友善了一丢丢,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不会是我在自恋吧?
余幼惟警觉地反省。
作者有话说:
自信一点,你感觉得对
第23章 听话么
两人回到家的同一时间, 拍卖行也把余幼惟拍下的作品送到了。
余幼惟站在别墅大门口,正准备双手接过,就撞见了从里边出来的余顾。
“……!”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什么东西?”余顾走过来。
“余总好。这是小少爷今天拍下的价值一百零二万的名画《老骥识归途》, 恭喜小少爷。”
你这送画的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果然,余顾瞬间就变脸了, 他维持着表面的风度,摆手示意秘书送外人离开, 这才蹙眉问余幼惟:“刚才他说这是什么?”
余幼惟忙道:“哥,这是我的一项新的投资项目, 我买来增值的。”
余顾黑着脸接过画, 展开看了一眼。
他知道余幼惟不可能喜欢去拍卖行这种有逼格的地方, 于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沈时庭, 语气带着质问:“这幅画值一百多万?你带他去那种地方?他有那个脑子?”
余幼惟:“?”
沈时庭不想反驳:“是我带他去的, 我的失误,之后我会把钱打到他卡上。”
“我不要你的钱。”余幼惟跟母鸡护崽似的站到沈时庭面前,“哥,这是我自己要买的, 花的是我的钱,不关他的事儿!”
余顾怒道:“这是钱的问题?我以为他能管住你,没想到反而这么纵容你, 真是不象话!江秘书, 从今天起, 不准再给他打一分生活费!”
秘书江霄面露诧异,却只敢点头:“是。”
穷穷的小余更穷了!
但今天他偏就要争这一分骨气!
余幼惟第一次跟余顾顶嘴:“不要就不要!老公我们走!”
说罢雄赳赳地拽着沈时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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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 又撞见余尚明和秦茴, 不出意料地又被余尚明训斥了一顿。
余幼惟拉着沈时庭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
他气得叉着腰在原地踱步, 骂骂咧咧:“他们都不听我解释, 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个没有脑子的小纨绔!”
“断我的生活费就断呗,凭什么还骂你!”
“明明是我自己要买的,怎么他们都责骂你!”
沈时庭心说我以为你的生活费早就被断了。
他不紧不慢地倒了杯水,塞到余幼惟手里:“我没有事先提醒你,是我的问题。”
“哪里是你的问题了?我一个成年人了,不能自主花钱买东西吗?他们搞得像是你教唆我一样?”
“你气这个?”
“当然了!”
“不是气生活费被断么。”
“……那有什么好气的。”余幼惟心说我还有一丢丢存款。
沈时庭微垂着眸:“先喝水。”
余幼惟咕咚咕咚把水喝完:“啊,好气。你怎么不气?”
“被误解是人生常态,比如你哥觉得我能管教你,不也是一种误解。”
余幼惟顿了下,小声说:“这倒也不完全是,你的话我还是会听的。”
“是么?”
“当然了。”
谁敢跟你作对啊!
沈时庭沉默半晌,懒懒地靠在了桌子上,垂头看着余幼惟,轻声问:“这幅画,是打算给我么?”
沈时庭的嗓音低低的,那双眼睛那样认真地看着他。余幼惟安静了两秒,方才那点暴躁缓缓褪去,又化成了类似委屈的东西,不知为何,他垂下眼皮避开了跟沈时庭的对视。
“嗯。”余幼惟乖巧点头。
“好。”沈时庭说:“我有办法使它的价值最大化,之后会给你相应的报酬,就当替你投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