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指向凌晨三点,盛蓝蓝慢慢翻个身,把欧苏阳搂着她的手轻轻拿开,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反应,这才轻手轻脚下床,带上门到隔壁的小书房。
拧亮台灯,拉上窗帘。从包里拿出魏淑梅教她画的几道符纸,桔色的灯影里,银色的符纸闪闪发亮。
不管魏淑梅教她的山阴之术是不是真的,她总要试试才肯罢休。
她在姜一白老家记住了被害人的名字,如果魏淑梅教的术法是真的,她就能把被害人在中州飘荡的游魂拘来审问,就可以查明真相……
这样想着,心里还是不免害怕,双手也有些发抖。取出火烛,摆好符纸,目光落在开了一道逢的抽屉上,突然想起什么。
打开抽屉,从盒子里取出红玉玲珑吊坠,在桔色的灯影里,红玉吊坠里像有一团血丝在盘旋浮动。
盛蓝蓝以为眼花,把吊坠握在手心里,再张开手看,吊坠又恢复了莹润的光泽。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盛蓝蓝把红玉吊坠系在睡衣扣子上,把椅子上的坐垫和烛台符纸一起摆在屋地中央,扭熄台灯,屋里顿时陷入黑暗。
心里扑通一下,赶紧点亮火机。盘腿坐在椅垫上,燃起烛火,一点温暖的感觉让她心里放松了些。烧了两道符纸,定了定神,闭上眼睛开始念梵文术语。
一页纸的梵文在心里默念一遍,感觉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有点恢心,心里暗笑,魏淑梅是真的在耍她了。
突然眼帘里一丝烛影晃动了一下,盛蓝蓝可以肯定屋里没有风。她没有睁开眼睛,又重新念那篇梵文。这回她不再心猿意马,凝心静气,想着自己要拘来的游魂……
面前的烛火突然跃动,左右扭曲忽高忽低,像被人掐着拎起又按下,蓦然变成豆点一粒幽暗的火苗,尽管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那缕火苗如冥火般地幽蓝。
盛蓝蓝额上的汗顿时下来了,感到背后一阵阵冰凉,小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知道不能回头,更不能睁眼,她只管听那个人说话。
可是尽管闭着眼,她还是看见了那个人。一道黑影摇晃着走到她面前,身上的衣裳不时往下滴水,“滴答”声落在地板砖上,好像整个屋子都是水声。
盛蓝蓝不敢抬头,那道影子奇大无比,像一座山压在她头上,她怕她一抬头,那道影子压下来,她承受不住。
“你拘了我是要为我申冤?”
声音苍老又透着狡猾。
盛蓝蓝一愣,魏淑梅教她拘游魂,却没教她怎么和游魂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苍老的声音阴森地笑了两声。
“姜一白害我,他该死。那个娘们更该死!他把我哐来中州,把我推下观湖台,让我掉湖里淹死,我奈何不了她。你既然拘我来,就赶紧帮我申冤……”
地上的水越积越多,几乎要漫到盛蓝蓝的座垫了,她闭口不语,任那冤魂继续陈述。
眼前的光好像被什么遮挡了,盛蓝蓝眨动眼睛,突然一张飘忽苍老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一双幽深的眼睛对她诡异一笑。
盛蓝蓝吓得倏地睁开眼从地上跳起来,豆大的幽光这时突然熄了。屋里一片黑暗,她赶紧去扭亮台灯。
望着地上一摊阴湿的水迹,盛蓝蓝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来。
心里扑通跳,成功了!魏淑梅教的山阴之术是真的!
收拾好东西,用抹布和消毒水把地擦了几遍,才算安心。
打开淋喷头,热水洒在身上,盛蓝蓝的思绪活跃起来。
魏淑梅教她葛家偏门医术是真的,杀人犯是个女人……
盛蓝蓝重新回到床上,已经五点半了,侧身看着欧苏阳,他的脸在晨光里半明半暗,均匀的呼吸带着清新的味道。
盛蓝蓝哪还睡得着了,凑到他脸前,正想贴上他的鼻子,欧苏阳伸手揽住她。
“怎么起这么早?是学习功课吗?”
“嗯,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我都好久没用功了。”
盛蓝蓝三点钟起床欧苏阳就知道了,看她去了小书房,以为她要抓紧用功。
盛蓝蓝干脆顺他话说,如果告诉他拘魂来审,欧苏阳肯定会说她搞迷信,说起来她都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起来吧,出去走走,你需要锻炼身体。”
“再躺会!”
盛蓝蓝按着欧苏阳不让他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