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师欲言又止眼神满是悲戚,盛蓝蓝请她到办公室坐。
“先喝杯热茶,大早上的挺冷的。”
田老师的双手又发了冻疮,红肿发亮,交握在一起,不敢接盛蓝蓝递过来的茶。盛蓝蓝只好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怎么没看见张艳秋呢?她辞工了吗?”
田老师一时找不到开场白,见盛蓝蓝亲自给她沏茶,才想起盛蓝蓝的助理张艳秋。
“张艳秋回家生孩子去了,再有两个月就回来上班。”
“啊!她也结婚生子了,真好……”
田老师捧起茶杯,许是茶杯的势力让她指骨上的冻疮发痒,她急忙握在杯柄上。抬眼看着盛蓝蓝,咬了咬嘴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放下杯子。
“蓝总,求求你救救我家老姜吧!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田老师说着掩面而泣。
盛蓝蓝记得上次去姜一白家探望,还听说他在找工作。当时盛蓝蓝有心让姜一白回来,但是不见姜一白开口。如果自己主动说让姜一白回来工作,反倒伤了他的自尊心。这事搁置就抛却脑后了。今天田老师失魂落魄的来求助,难道姜一白得绝症了?
“有困难你就说,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那我先谢谢你!”
田老师说着就势要跪谢,可把盛蓝蓝给吓坏了。田老师再不济也是自己曾经的小学老师,被自己的老师跪,那不是折福嘛。
盛蓝蓝扶田老师起来,田老师泪眼婆娑地呜咽着。
“姜一白生病了?”
田老师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自从被荣云哲开除以后,老姜找了几份工作都做不长。他后来干脆不找工作了,天天在家喝酒,每天都醉得跟一摊烂泥似的。我说他,他就动手打我……”
盛蓝蓝这才发现田老师的脖子上露出的小臂上都是一道道的紫痂。
“他用什么打你的?”
“鸡毛掸子,他儿子他也打。他现在六亲不认,他爹娘他也不管。我要出去帮人洗盘子,还要回家侍候公婆和他儿子,还要挨他的打……”
田老师说不下去了。感觉这世上的黄莲苦胆都没有她的命苦。
听田老师说话,盛蓝蓝心里咯噔咯噔的。似乎田老师的不幸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其实盛蓝蓝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命运往往与性格有关。
田老师懦弱隐忍的性格,不论她遇到什么人,都注定了她一生的悲剧。即便开始还对她有几分爱意的男人,最后也会把她当成泄气暴力的对象。
女人要获得幸福,必须得自立自强,让男人给予尊重和欣赏。
“你是想我劝劝姜一白?你觉得我劝他他能听我的吗?”
望着田老师羞愧又祈求的目光,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又涌上盛蓝蓝的心头。
“他肯定听你的,你能给他工作,你信任他……”
“我不会劝他,也不会给他工作。”
盛蓝蓝打断田老师。田老师错愕地看着盛蓝蓝,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昨夜她可想了一晚上,这世上有本事有能力救她于水火的人,只有盛蓝蓝了。可是现在盛蓝蓝一口就回绝了她,她的心立刻痛得不能呼吸。感觉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再没有生的希望了。
田老师生无可恋的神情让盛蓝蓝也心痛到不能呼吸了。她做慈善救助的那些生在贫瘠苦寒之地的女人,都要比田老师多一分骨气和对生命的韧劲。
“田老师,你有多久没有出门旅行了?”
“哦?我好像没出过远门。以前和刘达明从县城到中州,算不算出远门?”
田老师懵懂的望着盛蓝蓝,好像小学生在回答老师的提问。盛蓝蓝哭笑不得。
“姜一白如果是个男人,就该担起家庭的责任。你如果想让他像以前一样精神振奋,就得离开他一段时间。”
“你是说我什么都不管,丢下他们一家人自己出去玩?”
“你能做到吗?”
“那,谁给他们做饭洗衣服,谁挣钱养家……”
盛蓝蓝面色一沉,田老师见状打住话头,双手使劲扭在一起咬咬牙道:
“行,我听你的,可是我没有地方去。”
“听说红旗岭农场变化挺大的,你可以回去看看。老校长退休好几年了,不知他身体怎么样了?张艳秋家换了新房子,你可以代我去送一份乔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