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沐汐娆虽是言词激烈,但这世人谁敢有几人能与之相比,她如此激烈出发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为了王爷,为了皇上。”陆绍钧双手拱手跪在地,言词灼灼切切。
身为吏部尚书的陆步云见着自己的儿子也牵扯进了此事之中,虽是有些诧愕和愤愤,但此刻亦是出列跪了下来:“皇上,此事非同大小,事关皇室之事,就请皇上看在沐汐娆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求皇上彻底查明此事。”
墨易阳一党的人此刻亦是纷纷跪下求情,朝堂之上混乱成一片。
墨正祥凝神望着脚底下的一群人,墨色的眸子里闪着精锐的锋利,那唇角里突然勾出了一丝的莫名笑,伸手一扬道:“传朕的旨意,将关押在天牢中的二人带上大殿,此事朕一定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深寒阴冷的冬日,墨涵凌竟是觉得全身都一片湿润,藏在衣袖间的两手不由的紧紧拧握成拳。
沐汐娆跟陆绍钧得到了皇上的旨意,两人起身站在一侧。陆步云恨恨的瞪了一眼自己那惹是生非的儿子,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心里一片凌乱,汐娆也不知此刻的心情是何。只是感觉有无数道炙热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微微一抬头,就瞧见了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皇帝跟墨易阳都深深的凝着自己。
她心里知晓,此事一出,全天下都不将在嘲讽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废物,而此举亦是将她推在了深深的漩涡之中。宫中的尔虞我诈她不屑一顾,却是命运捉弄,她阴差阳错终是卷入了其中。
心思沉沉之际,她就听到有太监尖锐的嗓子通传道:“墨子衍,楚恒年觐见……”
随着那唱和声转头望去,汐娆就见着了一声白色单衣的墨子衍,面上的伤疤依旧清晰,只是那双眸子里没有了昔日的纯真清澈,此刻却是变得浑浊让人望不见底。
“楚恒年叩见皇上!”楚恒年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俯首做磕头状。而那墨子衍却只是傻愣着站在原地,两眼直直的望着龙椅之上的墨正祥。
“墨子衍。”汐娆见着,几步跨上前,轻轻抓着他的手,示意着让他跪下。
可那墨子衍就像是全然没听见一般,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反手紧紧的握着了沐汐娆的手,两眼依旧是一片浑浊。只是那眉梢处却是凝了一丝桀骜。
桀骜?沐汐娆心里蓦然一窒,在睁大双眸想要仔细看清时,却是发现那份桀骜已是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惧意。
反手又将他的大手牵着握在自己手里,汐娆转头望向他,轻轻的在他耳旁低喃:“子衍乖,先跪下给你父皇磕头。”
那双墨色的眸子顿时一片清澈,呆呆的凝望了她几秒,这才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上,嘴里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句:“皇上”
墨正祥便未说话,只是让人重新取了清澈干净的水来,为了防止让人在水中做手脚,他还特意派了自己的贴身内侍太监监管。
汐娆见着那碗干净透亮的水落在了墨子衍的面前,这才抓起了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就滴落出来掉在了那碗水里。
端着水碗的太监低首恭敬的走至墨正祥面前跪下,这才见着墨正祥伸出手来,凌一名太监用着匕首在他手指上一划,那血滴就落在了那碗里。
两滴鲜红的血,瞬间就相融合。墨正祥面色蕴着一片冷怒,抬头望向了人群之中的墨涵凌,气息凛凛。
墨易阳见此,心里淡淡一笑,抬头不自觉的又望向了沐汐娆。
空气,静的狭隘。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声呼吸,都低首垂眸,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凌王爷,此事还需不需要在滴血验亲?这件事难道你不应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坐在龙椅上的墨正祥冷淡开口,语气虽是平静,但那双眸子里已是动了怒意。
墨涵凌双膝一软,立刻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连连哀嚎着求饶:“父皇饶命,这事儿臣也真是不知,或许那是正巧宫人取了那水才会这样。刚才沐汐娆不是说过那白矾寻常百姓人家都会用来沉淀浑水,这不过只是一个巧合啊,父皇,求父皇明鉴。”
“巧合?”还未等墨正祥出声,站在一旁看戏的墨易阳已是忍不住讥诮出声,“这几日又未下雨,这饮用水何来浑浊?更何况宫里的水都是经过地表下过滤的泉水,打捞饮用时本就清澈无比,何需还用什么白矾。以儿臣看来,这根本就是凌王爷精心设下的局,这样不仅除掉了三弟,又可以除了本皇子昔日的师傅,这样一来一箭双雕就除了两人,受益的难道不是你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