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记不太清了,你往前头左拐看看吧。”
婢女好似不大愿意搭理道。
即墨谢过,便朝着那前头左侧的方向过去,也不知怎的就走进了一个院子里。
或许是这里也说不定,进去看看吧。
他这么想着,刚进了院子里,就见到有人在打水,发出泼水到面盆里的声音。
趁着黑夜,他悄悄的过去,仔细的看着人影。
姜瑾还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觉得累了一整日,想打点水洗个澡。
琴儿与心儿被纳兰清如打发出了宫,这些事情都让她一人来了,还真有些不自在。
“你是谁。”她转身,便被一个黑影骇了一跳。
但还是强行沉稳,冷静的问道。
即墨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好似什么东西化了开来。
是她,真的是她。可是他的小姐,却在这里做这些婢女的活。
他满心的心酸。
见来人不回话,姜瑾狐疑几分,问道:“你是宫里头的小太监吧?过来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不知为何,竟对来人产生了一抹熟悉感。
特别像这样,她问话的时候,他沉默。
即墨方要回答,却见那房门被打开了,他立即迅速的低低道了句,“下回再说。”
就这么一句,姜瑾愣在了原地。
这熟悉的声音……是她听错了吗?
尉迟弈缓缓转动着木轮椅出来,问道:“小瑾,你在看什么。”
她因为慌乱,外加上为了袒护即墨,便无暇顾及他们之间的恩怨,有些无措道:“没什么,想烧水沐浴。”
他却是不缓不慢的来到她身边,看着她周身,问道:“既如此,水已经打好了,为何还不进去。你是在,等谁?”
姜瑾心中跳了跳,掩饰道:“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发了神。这便去烧水了。”
她说着,从地上端起面盆水,朝着炊间走过去。
“等等。”尉迟弈唤住了她。
她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微微偏了偏头,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这句语气,很冷很冷。
“只是想叫一叫你,小瑾。你这些日子都不理会我,我很想你,很想同你说话,你知道么?”他又转到了她的面前。
姜瑾兀自镇定,端着面盆水的手渐渐收紧。
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竟然没有半丝的对不起与愧疚!现在还期望她能够和他说话?
真是好笑!她内心嘲讽不已。
若不是今夜为了即墨掩护,她甚至连一句话半句话也不会同他说!
尉迟弈伸出手,想要覆在她冰冷的手上,却被她迅速的偏开,道:“请自重。”
他的眼神有些受伤,缓缓的收回手,道:“小瑾,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那么的欢喜你,所以欢喜你欢喜到,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现在,你已经是了。我了了这个心愿了。”
“本以为,你同我有了这男女之实,会对我好一些。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小瑾。你并不喜欢与我碰触,是么?”尉迟弈说道。
姜瑾的身子渐渐的僵硬,面色惨白,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他竟然,他竟然当面说出这样的事情!
即墨他,他一定在听着。
她希望他千万不能够意气用事,出来。
姜瑾立即打断到他,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不要胡言乱语!”
说着,她不愿意在原地与他多纠缠,朝着那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尉迟弈在身后唤道:“小瑾,究竟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明白。我们那夜,分明就是做了。”
她听着这话,心跌落到谷底,到了炊间掩上门,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下垂。
为什么要提醒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她一直不愿意去想,一直不愿意去想的。
姜瑾心中难受不已。
是他派即墨过来的么,他会不会也在凉国呢。
若他过来接自己,自己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她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姜瑾心中凄楚万分。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还需要去做。
只能将自己的一颗心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坚硬,坚硬到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