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自己的耳力极佳,不然可就被拆穿了。
要是晓得他此刻生龙活虎的,便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也看不到瑾儿了。
他努了努嘴,在房内静静的等待她回来。
此间,姜瑾推开了父亲的房门,走进了书房。
下人掩好了门,离去。
大将军姜怀正一丝不苟的低头处理着桌上的卷文。
“父亲,阿瑾来了。”她轻声提醒道。
“嗯。阿瑾啊,你今日在朝堂之上说的那些话,自己可晓得意味着什么。”姜怀面无神情的,其周边散发的威慑力却不得不让人敬服。
姜瑾的睫毛颤了颤,并未作声。
姜怀整理好文卷,便负手下来,语重心长的望着自己的女儿,眼神瞟向他处,他道:“你可晓得,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将军府么。”
她的凤眸低垂,沉默不语。
姜怀叹了口气,眼神凛凛道:“最好的处世之态,便是表面上的平和。若有一天,你打碎了这份难得的安稳,那么就会源源不断的给自己带来麻烦。”
姜瑾竖着耳朵聆听着,不作任何言论。
他瞧着自己的女儿不吭声,便提醒她道:“阿瑾是将军府的嫡女,是千金大小姐。这等身份便代表着你应该做什么事情,而不该做什么事。若是因此将军府遭受了牵连,你该知晓这其中的利弊。”
她点了点头。
父亲是想要提醒她,息事宁人。不该给将军府带来麻烦,不该打破臣与臣之间的平和。
她虽为一人,却也代表着整个将军府。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与之深深的干系着。
姜瑾心中叹息。
“不说这个了。那北疆国的世子,可好些了?”姜怀见女儿低垂着脑袋,便不忍再过多的苛责,于是扯开了话题。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世子服下了解药,已经醒了。”
姜怀的眼睛动了动,他负手转身,背对着她道:“如此也不是事。既然世子醒了,便腾去厢房罢。孤男寡女,终是不成体统的。”
他也不好赶人。
姜瑾诺,低了低身子。
只是,此事便就此算了么。
如此不了了之,按照父亲所言的息事宁人,恐会带来更大的后患。一次的容忍,就会换来下一次的放肆。
纳兰清如已是同她有仇在身,这后头也不知会怎样寻她的茬子。
“无事了,歇息吧。”姜怀走回上头,坐了下来。
“是,父亲。”她转身拉门,掩好离去。
姜怀的眼神瞬间阴鸷。他又何尝不晓得纳兰王氏的阴毒。
多年以前,他便同那纳兰王爷有过一仇,那时他便知晓了代表其身份的针驽,并且险些中了招。
若真是他小女陷害的阿瑾,他是绝对不会再让她有下一次的。只是为了保护阿瑾,他不得不暂时的息事宁人。
离开了父亲的书房,姜瑾神色坦然的走在小道上,想着将此事说于顾逊之听。
这样寻思着,便加快了步伐,来到了房中。
方踏进门,便被拥了个满怀。
她顿了顿,平淡道:“世子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强迫阿瑾了。”
顾逊之的手僵了僵,当即松开,嘻笑了声。
她来到桌前,兀自倒了杯水,睨了他一眼道:“世子恢复的可真快。”
他咧着嘴轻笑:“有了瑾儿细心的照料,本世子就算是不好也得赶紧好啊。不然怎的对的起这样贴心的瑾儿呢?”
他说着,轻挑了挑眉。
姜瑾抬袖,饮了一口杯水,转而望他道:“你中针毒一事,我想同你讲讲。”
顾逊之抬起腿架着,没有一丝身份气息的道:“本世子知道,是纳兰清如做的。她以为那马车里只你一人,却不想是我。”
她默了默,原来他都晓得。
见她如此,他便解释了一番。
原姜瑾还在宫中之时,他便命侍从去打探了一番,知道了此银针的归属,乃纳兰王氏独有,顺藤摸瓜之下,便知道了是纳兰清如所为。
“瑾儿你放心,此女心机颇重,害人终害己。这一次,本世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顾逊之坚定道。
他堂堂北疆国的世子,无端被人陷害。竟还是西谟的纳兰王氏贵族。
光是这一点,他就有权利有理由让皇帝给个解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