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一副感激涕零、知错心虚、只管让他骂不敢还嘴的样子,现在呢,完全看不出心虚不说,感激都快看不见了。虽然嘴上说着感谢,但眼底的疏离戒备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靳海忍不住低头看了下自己全身上下,这哪里有让她戒备的地方?
算了算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是不是就是这样,总是像三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他与其琢磨这个,还不如他分析敌情来的透彻痛快。
“呐,这是给你拿来的衣裳,我跟那个小姑娘说的是受你父亲所托送你到镇上,只是路上惊了车,不敢让家里惦记,才来她这取衣服。你到时候别说差了。”
本来萧叶之前是没打算瞒着小花的,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相信小花。靳海也是打算按照萧叶的计划来的,可是在他跟那个姑娘说要一套衣服给萧叶穿的时候,那个小姑娘第一反应的眼神,让他直觉不喜,这才说了这个借口。
靳海自己小声的嘀咕着:“早知道老子直接去偷套衣服好了,省了这么多麻烦。”要不是怕村里丢了衣服再闹大,有人联想到萧叶的行踪,他才懒得这么费事。
萧叶没听清靳海的嘀咕,也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着放在眼前的衣服,皱起了眉。
靳海臭着脸挑眉:“怎么,还嫌弃人家衣服都是补丁怎地?”
萧叶白了他一眼,她怎么是在嫌弃衣服,她是在犯愁,自己怎么把这套衣服穿上。她现在浑身都疼的厉害,头又不能大动,想换衣服,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如果不换的话,萧叶低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现在身上还盖着那个人的外衫,这个人刚才外出来回都是穿着里面的短打。外面现在入夜,又是在山里,早已经凉的很了,她就这样着他的衣服也过意不去。
况且她紧靠着火堆不远,在这个洞的最里面,而那个人为了避嫌,确是离火堆有些远,坐在了洞口处。
靳海就看着那个小姑娘在那看着衣服运气,半晌试图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只是刚起来一点,忍不住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在萧叶倒回去的那一刹那,靳海一个健步窜了过来,从后面扶住了萧叶。满脸火气:“都这样了还瞎折腾什么?不能好好躺着!”
萧叶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人训他就觉得不服,就想和他顶嘴。可是想到了什么,又憋了回去。半晌才低声说:“我想把衣服还给你……”
靳海眉心直突突:“还什么还?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动的了。你身上的伤不说,你这个头,以后且养着吧。”
靳海一直在军队里行走,受伤是日常,更是经常和大夫接触。他自己有心,也学了一点医术。今天萧叶昏过去后,他给她把了个脉。别的不说,这丫头的头,之前应该也摔过,现在又来了这一下,没失忆就是好的了。后面要好好养着才能好,要不然以后留个后遗症都是轻的。
想到伤,靳海不仅想起之前萧叶昏迷时,自己抱着她看见的她身上的那些擦伤。虽然当时事急从权他抱着她走了一路,可是找到这个山洞后他就谨记着分寸,给她盖上了衣服,没再靠近一步。此时这个丫头身上的伤还都没有处理。
靳海皱了皱眉,现在这个样子,这个丫头要怎么擦药呢?可是那些伤口这样耽搁一晚不处理,明天就会很麻烦。想了一下,看着此时因为自己扶着而全身僵硬的臭丫头,眉毛一竖。
靳海把萧叶又放了下来,然后从洞口那里拿过来一些器具。他之前回村里取了衣服后,又顺便回了趟自己的房子,拿了些做饭用的简单器具,还带了一些粮食和一壶水。
这些都是为了这个丫头准备的,要不然一直到明天她都吃不上东西,又受了伤,不知道会怎样呢。
靳海先在火堆那里做了个架,把锅吊了上去烧了一锅开水。又把开水放在一个盆里递给了萧叶,这些是用来给她擦拭伤口的。萧叶的伤口上都沾满了泥土,不清洗一下不行。
“呐,这是热水,你身上有干净的帕子吧,用帕子把身上的伤都清洗下,然后上药。”靳海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放在了萧叶旁边,“这是药,清洗过后把这个药涂在伤口上,不要动,一会就好了。”
好在萧叶身上的伤大部分都集中在身体一侧,就是她第一下摔下来碰到的,并没有太严重,所以暂时涂一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