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默了片刻,而后问道:“为何今日殿中无人?”
清河想了想,道:“许是今日大公公和喜轮休,我是记得的。”
“既然如此,清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清河暂时松下一口气,看着沈砚国,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皇帝突然问道:“砚修人呢?”
清河身子一抖,想起沈砚修还在床上躺着,昏睡不醒,若是皇帝见了,只怕是会失仪。沈砚国的心态自然与之截然相反。
沈砚国似不经意地将视线放在皇帝面前的床上,意指什么意见分明异常,皇帝额上青筋暴起,一只手指着前方道:“这个逆子!清河一人在这苦苦受着审问,他确躲在床上做个小人!来人,将四皇子给朕拖下来!”
清河一听,立马抬起头辩解道:“圣上明鉴,四哥他晚间喝了太多酒,如今已经睡得昏沉,这里发生什么他都不知道!”
皇帝失望至极,“不过去去一个宴会,如何能大醉成这样?嗜酒成性,酒后乱性!不管他现在到底是否清醒,都给朕拿下!”
皇帝来时只带了苏喜一个宫人,沈砚修的人也被清河给支走了。
现在只剩下沈砚国带来的人,听了皇帝下令,再见沈砚国暗中使眼色,随即也不再拖沓,掀开床帘就将沈砚修给拖下床。
皇帝看沈砚修衣衫完好,除了醉态也不见其他样子,稍稍放下心,道:“将人弄醒!”
宫人左看看右看看,走到桌边拿起水壶,看了眼皇帝脸色,虽知平时就算给了自己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但看皇帝也没有出声制止,随即一壶水照着沈砚修的脸浇了上去。
清河不忍看闭上眼睛,皇帝却转过眸看到沈砚国的神情,心中的失望更甚。
不管这次事件沈砚修是有心还是无心,沈砚国都是一副极尽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等着看沈砚修遭殃的。皇帝不忍看皇子之间争斗不休,可是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沈砚国成了这副样子。
他原本就有心将皇位传给沈砚修,如今更是因为沈砚国的这番表现坚定了这个想法。
☆、第379章 事情告吹
水是放了一下午的茶水,在这个季节很快冷却下来,对着人脸下来自然有其冲击。
沉睡的沈砚修狠狠眯起眼睛,睫毛颤抖,良久才适应眼前的光亮,而后费力抬起一只手遮挡住眼睛,另一只手下意识撑着地,慢慢坐了起来。
沈砚修这辈子只怕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没看清眼前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皇帝的声音就接着传来了。
皇帝冷冷道:“可是醒了?”
沈砚修做了皇帝二十年儿子,自然是极其了解皇帝的脾性的,这句话的语气代表了什么他就算不去看皇帝脸色都知道。就算酒还没醒,意识已经堪堪拉回来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道:“给我倒杯水。”
清河慌忙从桌上拿起自己先前准备好的醒酒茶给沈砚修递过去。醒酒茶的味道实在不好喝,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冰凉入口,沈砚修清醒了许多。
他睁开眼,这才看清眼前都站了些什么人。
自己不远处是泪眼婆娑、眼眶泛红的清河,再远一些是依旧跪着的沈砚国,而自己的正前方,一角明黄色的衣袍,已叫沈砚修知道来人。
他的父皇。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清河……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未待这两人回话,皇帝冷哼一声,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得好,这话朕正想问你呢?”
“我?”沈砚修一顿,随即勉强站起身,身子不自觉晃了几步才撑着东西直起来,他道:“请父皇明示,儿臣……儿臣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
“清河说你醉酒无人照顾,特来照顾你,砚国却说你在醉酒期间妄图与清河发生苟且之事!你是快要与苍黎郡主结亲的人,怎可这样做?清河的清白也要被你毁了,苍黎郡主你又该如何交代?你说,朕该信谁?”
清河听闻皇帝说自己的清白与沈砚修挂钩,没想到不偏不倚的原本自己的目的却这样达到了,只要沈砚修与她的事情坐实,到时候即便放着那个苍黎来的郡主不管,沈砚修也必然要对自己负责。
故而清河听闻皇帝这样说,却是什么也没说,只这个将错就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