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恰似呢喃的话却让宋画祠更加疑惑了,“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沈砚修抬眸,再次用灼人的目光盯着她,我喜欢你,不,我爱你,从一开始,从第一面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心生好感,到了后来,当我终于确定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你却……”
沈砚修垂下头,复又抬起头,道:“但是没关系,祠儿,你只要答应跟着我,我可以不计前嫌……”
“殿下!”
宋画祠一下子站起来,高声打断他,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目光一扫,对宫人道:“都出去,你们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宫人都是沈砚修宫里训练过的,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况且又和喜压着,消息也很难外露。但是宋画祠还是觉得不安。
她看着沈砚修,闭了闭眼,才长吐一口气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砚修眨眼,“我知道,过了今晚,这些话就不能再说了,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大半夜不要自己名正言顺的新娘子,跑到我这里说一些不必要的蠢话,甚至不顾别人在场,你知道,如果今天这些话说出去,不止我,就是你都有可能被人抓上把柄,更何况,”宋画祠看过去,眼神冷硬,铿锵道:“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一个人,我也绝对不可能跟你走。”
静了一声,但是片刻后又觉得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脸上。
沈砚修张了张嘴,却突然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好像原本还在做梦,做一个他肖想了许久的梦,而直到这个耳光打下来,他才终于从这个梦里出来,清醒异常,就是醉意,也再骗不了他了。
是,在很久以前,她已经嫁给别人了,她身边已经站了别人。
却也不仅仅,甚至,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再不允许,有人妄图钻进来。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沈砚修。
他颤着声问,“他有什么好?他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他甚至都保护不了你,让你受到那么多伤害,但是我不会,我能将你保护的很好,没有人能上的了你……”
“殿下!”
沈砚修蓦然收声。
☆、第395章 冬夜
沈砚修静了许久,好像才看清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始终没有宋画祠的参与。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听到沈砚修说明自己的来意时,宋画祠心里的震惊盖过了其他所有情绪,而直到后来,在谈到孟昭衍时,她也确实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
那是她与孟昭衍两个人的事情,沈砚修永远不会明白,她也不想过多解释,但是沈砚修也绝对没有资格以自己的角度去那样批判孟昭衍。
宋画祠深吸了一口气,才好不容易将情绪沉淀下来。她定定看过去,念在过去沈砚修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份上,没将话说得太难听。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还需要再强调一遍,我心里只有一个人,这一生,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殿下……还是早早回去,今日是殿下成亲的日子,殿下万不可缺席了。”
沈砚修愣怔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有些不明白现在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抹了把脸,借着昏黄的烛光细细看了宋画祠许久,那样的目光直白得让宋画祠下意识想逃避。然而沈砚修终究是收回了眼神,他垂下双眸,低低的笑了。
“你就当……我是醉了吧。”
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门被打开的瞬间,冷风从门缝之中灌进来,将两个人吹的都有些禁不住般的发抖。宋画祠慢慢闭上眼,眼睛干涸疼痛,胸腔处似被石块重压。
而沈砚修,却又清醒了许多。
这一晚上的酒,像是白喝了一样。头很疼,可是刚刚宋画祠说的一字一句,确实一个字都没法忘掉,心里疼得好像要碎掉一样。
沈砚修也几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他想了想,才知道那是长久以来他怀有的微薄希冀,和无边爱意。终究于这样的冬夜之中,被寒风吹得凋零落地,碎成一片,再也捡不起来。
他摇摇晃晃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宋画祠往门外看了一眼,宫人们都识趣地往远一点的地方去站,直到沈砚修走得彻底不见了,才再走近将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