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国哑口无言,是拿自己的事情压他,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是眼前……
咬咬牙,沈砚国没再追问下去,只道:“看过太医了吗?”
苏喜点头,“这是自然的,已经喝下药睡去了。”
“那就好,劳烦公公多多照顾父皇,您在父皇身边是最贴心的,我们平常有什么事总是无法最及时,还是有劳公公了。”
苏喜笑道:“殿下折煞杂家了,这都是杂家的本分……不与殿下多说了,杂家要去伺候陛下了。”
沈砚国点头,看着苏喜转身离开,眼神晦涩不明。
做戏要做足,皇帝当真没在御书房呆着,难得得一日清闲,看苏喜回来了,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眼神,道:“打发走了?”
苏喜笑道:“是,大皇子还让杂家好好伺候陛下。”
皇帝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就着清茶看自己手里的书。眉眼低垂,看着认真,却是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沈砚修一路走到宫门外,亮出自己的牌子,侍卫是放行了,却又听侍卫之间来回碎言道:“四皇子不是出京了吗?”
他面色一冷,唇线拉平,径直往宫里走了。
到宫里的时候早朝已经下了,沈砚修没直接去找皇帝,而是先回了寝宫,和喜一夜没睡,想睡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等天亮了。
过早孟昭衍就来了,这回没翻着墙进来,而是大大方方地进来了,至于进来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就不可知了。
众人都在等待着皇帝的决断,不光沈砚国,还有和喜和孟昭衍。
当宋画祠被流放边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和喜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一般,眼前发白,而下一刻又在想他该如何跟沈砚修交代。
当时沈砚修走的时候,是千叮咛万嘱咐宋画祠绝对不能出什么事情,他要他回来的时候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宋画祠。
可是现在,才走了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和喜还在发懵着,孟昭衍听到消息抿着嘴不说话,气氛一瞬间被压的极低,没人敢吱声,而门口却出现了一个身影,将所有人的视线给拉了过去。
和喜颤着声道:“殿下……”
孟昭衍抬眸,与那个风尘仆仆稍显狼狈的人,正对上视线。
上号的锦衣罗缎,现在上面还沾有清晨的露水,更显得整个人都是冷然的。
沈砚修在见到孟昭衍的那一刻也不客气了,直接上前靠近孟昭衍,出手很快,但被更快的孟昭衍给接住了。
两人武功看着相当,一来一回皆是狠厉,若是懂的人看了,就知道沈砚修动的都是杀招,而孟昭衍却迟迟压着自己的路数没有攻击,一直在防守。
若说武功,还是孟昭衍更甚一筹。
不过沈砚修连夜奔波,本就疲惫,上百个来回一过,整个人也就有些虚脱的迹象。
孟昭衍看他体力不支,已经开始大喘气了,便狠下一招将人给拿住了,这才沉声说了自沈砚修回来的第一句话。
“你疯了是不是?”
沈砚修确实是疯了,他没有孟昭衍见过的是非多,碰到现在的情况,除了仰仗皇帝开恩,其实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一夜的奔波让他心头冒火,最后看到孟昭衍安然无事地坐在自己的寝殿中央,瞬间点燃了导火索,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孟昭衍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知道他是在为宋画祠担心,到底没为难他,封了他的穴道将人扔在一边,道:“你先冷静一下。”
和喜看着不忍,但也知道自家殿下过分了,没有动作。
沈砚修似彻底没力气了一般,仰躺在地上,眼睛瞪大,看着房顶,大喘着气,半晌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过了许久,沈砚修慢慢闭上了眼睛,最后再睁开眼睛,原先眸里的暗沉已经不见了,正是清明了许多。
他平复了呼吸,身上有与孟昭衍打斗时的疼痛,在这寂静的一刻,更觉得清晰。
他笑了笑,道:“我就是连武功,都比不上你吗?”
孟昭衍皱了下眉,道:“现在是该说这个的吗?”
沈砚修别过头,眼眶发热,缓了缓才道:“给我解开,我要去见父皇。”
孟昭衍见人情绪稳定下来了,也不再僵着,上前一步,解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