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欢咬着牙硬是扭动身子,狱卒的第二鞭狠狠抽在了倾欢的背上。
狱卒似乎没想到倾欢还能动,一时间愣住了,那官员完全没注意到这点,只是见狱卒两鞭子都抽下去了,感觉倾欢像个没事人一样,顿时心生不满,语气不善的质问那狱卒:“你没吃饭吗?难道不会用力?”
那狱卒被骂,心里委屈,他怎么没用力啊,没看人家小姑娘都被他抽得皮开肉绽了吗?
“我来。”那官员一把从狱卒手中抢过鞭子,还示威般的朝着倾欢扬了扬。
倾欢冷嗤了一声,虽然她不知道是谁让这个人来的,但是由这个人就可以看出,他上面的人定也不是多光明磊落的人,倾欢对这样的人向来嗤之以鼻。
那官员以为倾欢是在嘲笑他,事实上倾欢也的确是在嘲笑他,那官员抬手就是一鞭子,他似乎看出倾欢有意在护住自己的脸,所以专门就往那里抽,倾欢勉强用手臂去挡了一下。
那官员抽得手都有些麻了,倾欢脸色渐渐泛白,勉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那官员低声骂了句什么,抬手又要朝着倾欢抽去,他的手臂高高扬起,倾欢紧紧的咬着唇一声不吭。
就在此时,一个轻笑声无比清楚的传了过来,穿过狱卒和官员,从倾欢耳畔滑过。
倾欢有些费力的扭了扭头去看,对面牢房中的君无澜嘴角含笑,刚刚那轻笑声便是从他那里传过来的。
他在笑什么呢?
倾欢喘了两口粗气,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想这个问题。
那官员显然也听到了这轻笑声,他举着鞭子的手停了一下,转身去看,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对面牢房还有人在。
“他是谁啊?”官员皱着眉头,对君无澜发出的笑声很是不满。
狱卒的脸色纷纷都变了,有人笑声告诉官员:“这是……前太子殿下。”
那狱卒没敢说废太子,官员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嗤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什么太子,皇上无子,又哪里来的太子?”
言语间皆是对君无澜的鄙夷和不屑。
废太子君无澜被皇帝关在牢房中终身囚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君无夜没有直接杀了君无澜,只把他囚禁在这里,却更让他生不如死,君无夜的目的本来也就是这个吧。
君无澜一身囚衣,他嘴角含笑,似乎展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如此近乎残暴的一幕,而只是在喝茶聊天,悠闲随意,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自由和散漫。
“你笑什么?”那官员见君无澜一直都眉眼带笑的,只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忍不住问了句。
君无澜抬眸,启唇说道:“我笑你自作聪明,不知所谓。”
君无澜的语气太过自然又理所应当,那官员顿时就被君无澜激怒,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滥用私刑,严重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君无澜看着那官员,他穿着囚衣,却有着说不出的风华绝代,他坐在那里,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想死吗?”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将那四个字放缓,由他口中说出,带着说不出的阴冷之气。
那官员瞪大了双眼看着君无澜,好像傻了一般,隔着一段距离倾欢遥遥看去,明明应该是狼狈到不行的男人,此刻却只是坐在那里,却能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君无澜很小的时候就封先帝封为太子,他的气度也是经过时间堆积起来的,旁人绝非一朝一夕就可相提并论,就算是君无夜,他身上不是没有王者之气,只是和君无澜一对比,顿时就显得暗淡许多。
君无夜的霸气外露,而君无澜则和君无双有点像,不显山露水,但却无法忽视。
越是这样的人越厉害,君无澜将自己藏得太深了。
“钱大人,我劝你在铸成大错之前,还是及早住手为妙。”君无澜的声音平淡无波,他的视线落在那官员身上,眸中隐含着凌厉的光,似利刃般,在瞬时间将那官员刺得千疮百孔。
“你……你怎知我的……”那名官员愣住了,看着君无澜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君无澜轻笑,徐徐说道:“你不过区区七品小官,连踏足京城的资格都没有,你上面的人倒是聪明。”
官员的脸顿时就绿了。
“你们的皇帝,旁的便也就算了,唯独不能容忍超过自己掌控中的任何事,若真是他授意你便也罢了,可若不是,让他知道你们在此地滥用私刑,你说,他会如何做?”君无澜声线平缓,如同酒酿般醉人,他的嗓子一向好听,尤其这样说话的时候,仿佛一根针能扎进人心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