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衿如今是君无夜最宠爱的妃子,又出身相府,和皇后那边还沾着亲,是个有些棘手的对手,在云子衿未进宫之前,她柳梦蝶可是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就算不是皇后,可君无夜对她的宠爱就连皇后都无法媲及,一个是从前君无夜最宠爱的贵妃,一个是现如今君无夜最宠爱的云妃,柳梦蝶和云子衿之间形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若不是柳梦蝶怀上了孩子不能伺候君无夜,她云子衿想近君无夜的身,简直是在吃人说梦。
柳梦蝶对云子衿之前心里就有疙瘩,柳梦蝶知道云子衿肯定也是,之前在宫宴上她还故意想要给云子衿难堪,她们两个可以说是早就对上了。
云子衿再受宠,她才进宫不久,柳梦蝶一旦诞下皇嗣,势必会恢复从前的宠爱,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只宠自己一人?云子衿若是被柳梦蝶分去宠爱,多少都会心怀怨恨,云子衿又是皇后一派,若是柳梦蝶晋升为皇贵妃,直逼皇后,云子衿又能忍受?
所以云子衿让云倾欢去害柳梦蝶,一来让柳梦蝶失去皇嗣,二来阻止了柳梦蝶的晋升,三来那谋害皇嗣的罪名有云倾欢担着,她自己可以置身之外,岂不美哉?
柳梦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对云子衿怨恨更深,当然倾欢是直接下手的人,所以对云倾欢她也是一样怨恨。
“皇上。”柳梦蝶突然抬头看向君无夜,推开了身旁的宫女,跪在了地上。
君无夜眉头蹙得更深,却也没有阻止柳梦蝶。
“产婆说,臣妾所怀,是个皇子。”柳梦蝶说到这,眼眶也湿了,她声音哽咽的说道:“臣妾腹中之子是个乖巧可人的小皇子,他还在臣妾肚中时便很是听话,从不吵着闹着臣妾,臣妾就想着孩子必定贴心,臣妾侍奉皇上多年,一直遗憾未能为皇上诞下皇嗣,为皇室开枝散叶,故而臣妾终日上香拜佛,好容易上天感动,臣妾有幸怀上皇嗣,这是皇上和臣妾的孩子,更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是臣妾无能,不能替皇上守住皇儿……”
柳梦蝶越说越觉得委屈和不甘,也越说越恨倾欢和云子衿。
君无夜听着柳梦蝶的话,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来,只是他的眼神有些深,目光落在殿中的某一点,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贵妃想要如何?”良久,君无夜启唇问道。
“臣妾只想让皇上做主,还皇儿一个公道。”柳梦蝶说:“以命抵命,既然做得出来,就该知道什么叫因果循坏,做了恶事,自然要付出同样的代价。”
“哦,贵妃所言,是想要朕杀了谋害皇嗣之人?”
“谋害皇嗣,论罪当诛。”柳梦蝶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哀切的说道:“虽然就算杀了那人,皇儿也不会回来。”
“贵妃不必担心,朕之所想,乃贵妃所愿,朕会还贵妃一个公道,所以在严查谋害皇嗣之人。”君无夜看向柳梦蝶,对她身旁的宫女命令道:“还不快扶贵妃起来?”
宫女领命就要去扶柳梦蝶,柳梦蝶狠狠甩开宫女伸过来的手,跪在那里尖声叫道:“谋害皇嗣之人昭然若揭,皇上为何不杀?”
君无夜淡漠的看着柳梦蝶,顺着她问道:“那贵妃说,谋害皇嗣之人究竟是谁?”
“定安郡主。”柳梦蝶毫不犹豫的说道:“还有云妃。”
云子衿闻言顿时转过身子跪了下去,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若是贵妃姐姐定要抵命,那便用臣妾的命去抵吧。”语气中充满了哀怨和绝望之色。
从始至终深陷在谋害皇嗣罪名里的倾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越不能解释,就算被所有人怀疑她也不能解释。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了解君无夜。
君无夜视线沉沉的看着柳梦蝶,难得有耐心去开口跟一个女人解释什么,“此事朕还在查,朕不会放过害朕皇儿之人,却也不会武断到让无辜之人领罪。”
无辜之人?柳梦蝶很想笑,无辜之人指的是谁?云子衿还是云倾欢?
“事实摆在眼前,皇上为何不相信?”柳梦蝶看着君无夜,突然语气发狠的问道:“难道就因为云倾欢酷似容倾欢,所以皇上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手吗?”
君无夜的脸色因为柳梦蝶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大殿之中还有很多人在,这南月没人不知道容倾欢这三个字对于君无夜来说是个多深的忌讳,哪里有人敢当着君无夜的面用质问的语气说起容倾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