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夜的眼神很快从倾欢身上转开,打她身旁走过,半点不曾停留。
等君无夜走过去之后,倾欢才微微抬眸,看着那明黄色的背影,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倾欢原本不想跟进去,但她还是默默走在最后面,寝殿内围满了人,太医院几乎倾巢而出,聚集在了这里,以倾欢的身高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她也不在意,就默默的站在一旁,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皇兄,你终于醒了。”君无忧毫不回避的抱着君无双,眼圈顿时就红了。
许是君无双在宫宴上的突然昏倒真的吓坏了君无忧,她只知道君无双身体并不是很好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白锦绣和君无双又不可能会告诉她。
“无忧,先让太医给无双看看,你到哀家这里来。”白锦绣见君无忧抱着君无双不撒手,忙开口哄着君无忧让她不要捣乱。
“我不。”君无忧不肯离开,哽咽道:“我要陪着皇兄。”
君无忧说完,一只大掌突然覆到她的头顶上,君无忧抬头,对上君无双还算温和的眉眼,一时间鼻尖一酸,差点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哭出来。
“无忧乖。”君无双轻声对君无忧说:“皇兄没事。”
“皇兄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君无忧无比委屈的说道:“我要被你吓死了。”
君无双不语,只摸了摸君无忧的脑袋,动作带着宽慰。
兄妹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白锦绣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如数咽了回去,默默的偏过头,心下说不出的酸楚。
白锦绣不说话了,众太医只好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是过去给君无双把脉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都还愣着做什么?”直到君无夜语气冷硬的开口质问,众太医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有条不紊的一个个上前去给君无双把脉,白锦绣示意青禾半强迫的把君无忧拉走了。
君无忧被拉开很是不满,正要发作,可见太医们在给君无双把脉,眼睛一瞪,把不满都忍了回去。
“景王心思郁结过于劳累,再加上偶感风寒引发旧疾,现下已无碍,好好调理就是。”太医们非常默契,得出来的结论也无比统一。
倾欢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旧疾,君无双分明是中了蛊。
能进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不可能没人看得出君无双中蛊,可所有人都满口一径的硬说是什么旧疾复发,是因为知道君无双所中之蛊无解不想让人以为自己医术太差治不好,还是另有隐情?
倾欢想到这里,突然抬眼看了站在那里的君无夜一眼,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掩藏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完美到无懈可击。
“心思郁结?过于劳累?”白锦绣对太医们的话有些愕然,她看向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君无双,眉头突然深深的蹙了起来。
“三哥无事便好。”君无夜语气淡淡的说道:“不然朕定要了你们太医院所有太医的脑袋。”
众太医闻言冷汗都下来了,甚至还有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白锦绣让青禾把众太医送走,倾欢正思索着要不要偷偷也跟着溜出去算了,正起了这个心思,原本半闭着双眸靠在床榻上的君无双却突然睁眼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倾欢被君无双突如其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已然错过了可以偷偷溜出去的机会,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她怎么觉得君无双是故意的呢?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倾欢就自我否定了,她偷偷抬眼看向君无双,刚刚因为隔着人群所以她看不到什么,此刻她站得这个方向正好面对着君无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君无双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脸色还是那般苍白,虽然人醒了,但看着好像比昏睡时状态还差。
倾欢莫名就想到了月老庙初遇君无双时,在那盛开的桃花树下,是君无双稳稳的接住了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的她,还有在街角对付那三名黑衣蒙面男子,他淡然自若的挡在她的身前,出手干净果断,虽是以一敌三但丝毫不显弱势,反倒轻易的制服了三人,那个时候他是如何的卓尔不凡,风华绝代。这样的男子似乎天生就要与众不同高人一等,怎么可能会身中如此绝命之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